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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和狼的故事

野性回响

被人类收养的混血狼犬凯，

在严冬中目睹主人惨遭饿狼屠戮后，

体内沉睡的远古血脉彻底觉醒——

它不再压抑嗜血本能，反而率领狼群向人类社会人类社会复仇，

将昔日爱护它的主人邻居撕成碎片……

雪停了。天地间只剩下一种颜色，死寂的白，一直铺到视野尽头，与铅灰低垂的天空缝合。风像剔骨的薄刀，刮过林间，带着尖啸。木屋孤零零嵌在这片荒原边缘，烟囱口奋力挤出的几缕细烟，几乎刚探出头就被寒风掐灭。

凯。

凯卧在门廊下，身下垫着块磨得发亮的旧熊皮。它不是纯粹的狗，也不算真正的狼。骨架比最大的牧羊犬还要魁伟，肌肉在浓密的、灰白相间的相间的毛皮下虬结起伏。吻部长而有力，此刻搁在前爪上，那双眼睛是罕有的冰蓝色，在幽暗处闪着磷火似的微光。耳朵却不像狗那样温顺地耷拉着，而是始终警觉地竖立，捕捉着风中每一丝不寻常的颤动。

屋子里传来老杰克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干涩得像要把肺叶掏出来。还有玛丽低柔的安抚的安抚，以及炉火上炖锅咕嘟的轻响。食物的热气混杂着松木燃烧的味道，从门缝里丝丝里丝丝缕缕透出来。这味道曾代表着温暖与安全。凯的尾巴尖无意识地扫了扫地板上的浮雪。

它是杰克五年前在一次远猎中捡回来的。那时它还是个半大的崽子，奄奄一息地蜷在死去母狼的身边，左前腿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招引着蝇虫。猎人本该补上一枪，或者任由它自生自灭，但老杰克看着那双与自己对视的、充满野性却不失清明的蓝眼睛，心软了。他把它带回了家，用草药和肉汤硬是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凯成了这个家的一部分。它会陪着杰克巡视陷阱，会在玛丽的纺车旁安静打盹，会吓退偶尔靠近的郊狼。但它从不吠叫，那声音总卡在喉咙深处，变成一种低沉的、属于荒野的呜噜。它也从不完全放松，即使在最温暖的炉火边，它的身体里也似乎有一根弦始终紧绷着，指向屋外那片无边无际的林地。

它在克制。某种更深层、更黑暗的东西潜伏在血液里，随着每一次心跳鼓噪。那是来自母族的遗产——对血腥气的渴望，对追逐本能的迷恋，对月圆之夜仰天长嗥的冲动。它用从老杰克那里学来的理智，用对玛丽温柔手掌的眷恋，死死压着那股力量。五年了，它以为自己能一直这样，做一只特别的、“驯化”了的……东西。

风声里掺进了一点别的东西。

凯猛地抬起头，颈部的毛发瞬间膨起。不是常见的鹿蹄踏雪，也不是松鼠在枝头跳跃。跳跃。是一种更沉重、更密集，带着明确目的性的移动声。正在由远及近，穿过被封冻的溪谷，朝着木屋的方向而来。

它喉咙里滚出警告的低吼，身体绷成一张蓄势待发的弓，利爪抠紧了脚下的木板。

屋里的咳嗽声停了。老杰克显然也听到了。“玛丽，”他的声音带着病中的虚弱，却异常严肃，“把我的步枪拿来。”

脚步声更近了。杂乱，数量不少。已经能听到粗重的喘息，还有牙齿磕碰的细微声响。饥饿的气息，浓烈得几乎凝成实质，穿透木墙扑面而来。

凯站起身，庞大的身躯堵在门前，对着外面那片白雪覆盖的矮树林龇出了森白的獠牙。它的低吼越来越越来越响，充满了威胁。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砸在厚重的木门上，整个门框都为之震颤。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抓挠声。不是一个，是一群！

群！

“见鬼！”老杰克的声音变了调，拉动枪栓的声音的声音清脆却无力。

窗户那边传来玻璃碎裂的巨响！一个硕大的、大的、沾满污雪的灰色狼头撞破了窗格，猩红的舌头耷拉着，浑浊的黄绿色眼睛贪婪地锁定了屋内炉火旁颤抖的身影——玛丽。

“砰！”

老杰克的步枪响了。窗口的狼头应声向后翻倒，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但这并未阻止灾难。木门在连续不断的猛撞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闩处木头开始迸裂。

凯狂躁地在门廊下来回走动，咆哮声震耳欲聋。它能闻到门外那些同类的气味，疯狂，绝望，带着刺鼻的饥饿感。体内的某个开关被打翻了。两种力量在激烈交战——守护身后这片温暖小天地的意志，与被门外野蛮杀戮气息引燃的古老血统。

“咔嚓！”

门闩彻底断裂！木门被一股巨力轰然撞开！

冰冷的空气裹挟着雪沫和一群瘦骨嶙峋、眼冒绿光的饿狼涌了进来！为首的那只体型格外巨大，瞎了一只眼，脸颊上一道狰狞的疤痕，它径直扑向了刚刚重新装填完毕的老杰克。

混乱。嘶吼。人类的惊叫。枪声再次响起，打空了，击中了墙壁，灰泥簌簌落下。

凯没有半分犹豫，像一道灰色的闪电扑入了战团。它的目标是那只独眼头狼。速度太快，力量太猛，直接将正要咬向杰克咽喉的独眼狼撞飞出去，重重砸在墙壁上。

战斗在本就不算宽敞的木屋里爆发。凯凭借更强的力量和体型，独自对抗着三四只冲进来的恶狼。獠牙撕开皮毛，切入血肉，温热的液体喷溅在它的脸上、身上。骨骼碎裂的声响清晰可辨。它听到自己胸腔里发出的、不再是犬类的吠叫，而是某种更为原始、更具穿透力的怒吼。

一只狼从侧面偷袭，咬住了它的后腿。剧痛传来，凯猛地拧身，一口反咬住对方的脖颈，犬齿深深嵌入，用力一甩，将那具还在抽搐的身体甩飞到壁炉边，火星四溅。

但它终究只有一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