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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鸡与小鸭子吵架的故事

谁偷了我的鳅

小公鸡的宝贝泥鳅失踪后，一口咬定是小鸭子因嫉妒而偷窃。

愤怒的小鸭子在深夜潜入鸡舍，在所有小鸡尾巴上偷偷绑了沉重的石子。

第二天农场飞舞着滑稽的“倒挂金钩”景象，让小公鸡沦为笑柄。

羞愧难当的小公鸡正准备离家出走，却发现泥泅就在自己最喜欢的食槽夹层里。

农场的清晨总是被小喔那柄金灿灿的喇叭划开的。他立在场院最高那个草垛上，昂着头，一声“喔——喔喔——”，像是从云层里硬生生扯开一道口子，把亮堂堂的天光倾倒下来。这活儿他干得一丝不苟，甚至带着点神圣的仪式感。做完这一切，他会轻巧地跳下草垛，踱到他那专用的、擦得锃亮的白瓷食盆前，享用特供的早餐——几条油光水滑、还在扭动的泥鳅。这是主人对他的奖赏，也是他自觉应得的体面。

不远处的池塘边，扁嘴早就下水了。他的早晨开始得比小喔早得多，是静悄悄的。他把扁平的嘴巴探进浑浊的水里，屁股撅向天，“吧唧吧唧”，唧”，忙碌而又满足。他不关心天什么时候亮，那是小喔的事。他关心的是水底的螺蛳和小虾，偶尔，也会羡慕地看着小喔食盆里那些诱人的泥鳅。真香啊，他想，但那不是他的食物。他用脚蹼轻轻拨动着清凉的池水，把那点细微的羡慕也搅散在涟漪里。

这天下午，日头晒得土地发烫。小喔打算喔打算给他的宝贝们加加餐。他那五条最肥壮的泥鳅，养在一个铺了湿苔藓的旧木匣子里，藏在鸡舍后面最干燥、最隐蔽的隐蔽的墙角。那是他的珍藏，是他的底气，看着它们在苔藓间扭动滑腻的身躯，他心里就踏实。

可今天，匣子是空的。

湿漉漉的苔藓被翻得乱七八糟，泥鳅，一条，一条都不见了。

小喔的脑袋“嗡”了一声，浑身的羽毛瞬间奓开，像一团被点燃的金色火焰。他绕着空匣子疯了似的转圈，尖喙啄着泥土，发出，发出急促的“咯咯”声。是谁？谁敢动他小喔的私藏？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一张脸就浮现在浮现在他燃烧的脑海里——那张总是带着点怯生生神情的扁平脸，那双看到泥鳅时就移不开的眼睛。

是扁嘴！除了这个整天泡在水里、嫉妒他能吃上泥鳅的家伙，还能有谁！

小喔旋风般冲到场院中央，正好看见扁嘴一摇一摆地从池塘方向走过来走过来，嘴角似乎还沾着一丝可疑的、泥鳅身上才有的黏液（也许只是水藻）。

“扁嘴！”小喔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尖利，劈开了午后闷热的空气，“你这个贼！我的泥鳅呢？还给我！”

扁嘴愣住了，停住脚步，脚步，茫然地眨了眨小黑豆似的眼睛：“什……什么泥鳅？”

“你还装傻！”小喔跳到他面前，翅膀激动地扇动着，扬起，扬起尘土，“我匣子里的泥鳅！我最肥的那肥的那五条！昨天你就盯着它们看，别以为我没发现！只有你知道我把宝贝藏在那儿！”

委屈像冰冷的池水，瞬间淹没了扁嘴。他张了张嘴，张嘴，想辩解，想说自己只是羡慕，绝不会去偷，可笨拙的舌头打了个结，出口的话变成了：“我……我没有！你血口喷人！”

“就是你！你这只馋嘴的丑鸭子！只会偷东西！”小喔的话语像刀子，一句接一句接一句。

“你胡说！你才是！一只自以为是的臭屁公鸡！”扁嘴被“丑鸭子”和“贼”刺痛了，梗着脖子反击，声音也因为激动而嘶哑。

争吵迅速升级，唾沫横飞，羽毛（主要是小喔的）和绒毛（扁嘴的）在空中短暂交锋又落下。周围的动物们被惊动了。老黄牛停止了反刍，担忧地望着这边；山羊歪着头，胡须一翘一翘；几只麻雀落在篱笆上，叽叽喳喳地看热闹。

小猪罗罗拱着鼻子凑过来，瓮声瓮气地说：“吵啥哩？丢东西了？找找看嘛。”

可小喔根本听不进去，他认定了就是扁嘴。扁嘴的辩白在他听来全是心虚的掩饰。最后，扁嘴狠狠瞪了小喔一眼，那眼神不再是平时的温吞，而是充满了被冤枉的怒火和一种下定决心的冰冷。他不再争辩，转过身，一摇一晃地，用一种异常沉默的姿态走回了池塘，“扑通”一声扎进水底，只留下一圈圈剧烈荡漾开的波纹。

小喔朝着他的背影，用尽力气发出了胜利般却又空洞洞的一声啼鸣，然后气呼呼地回鸡舍去了。

夜幕降临，农场沉入墨色。月光清淡，给万物蒙上一层灰白的纱。

鸡舍里，小喔和他的一家早已栖息在架子上，脑袋埋在翅膀下，睡得正沉。此起彼伏的轻微鼾声和梦呓充满了一片温暖。

一个小小的、暗色的身影，贴着墙根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溜进了鸡舍。是扁嘴。

他的脚蹼踩在干草上，几乎没有声音。白天被羞辱的画面在他脑海里反复播放，那股火烧火燎的委屈和愤怒，此刻冷却成了坚硬的、想要报复的决心。他没有偷泥鳅，但小喔让他背上了贼名。他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黑色的眼睛在黑暗里适应了一会儿，看清了架子上一排排沉睡的小鸡，还有睡在最外面、那只即使在梦里似乎也挺着胸膛的小喔。

扁嘴从身后拖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他傍晚时在溪边精心挑选的几十颗小石子，圆润，冰凉，分量十足。

他开始了。动作轻柔得像一片羽毛，靠近第一只小鸡，撩起它垂下的尾羽，将一颗冰凉的石子牢牢系在羽根深处，打了个死结。那小鸡在梦中不安地咕噜了一声，动了动，没醒。扁嘴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但他没有停下。

第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