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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无伦次的生肖

谁动了我的轮回

鼠王在玉帝面前突然精神错乱、胡言乱语，

疯狂指控牛、虎等所有生肖联合策划了一场惊天阴谋篡改人类命运排序，

众神震惊调查时却发现老鼠的“疯话”竟与人间历史上诸多巧合与未解之谜时间线完全吻合……

子时已过，凌霄殿外的星河流转都似乎慢了几分，粘稠的夜雾裹着遥远的、下界传来的零星更漏声，渗进这万丈天光也驱不散的森严里。殿内，琉璃盏、明珠灯，映得四壁生辉，却照不亮那些端坐于宝座之上的神明面容深处的阴影。今日并非大朝会，列席者寥寥，气氛便愈发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御座上的玉帝，冕旒低垂，看不清眼神，只有指尖在扶手的螭龙纹上，一下，一下，无声地敲着。

值日星官唱喏的声音还在金梁玉柱间带着回音打旋儿：“……卯正三刻，轮回司总簿送至，请陛下用印，以定次年生肖轮值，及…人间气运流转之序。”

一名仙官手捧一卷非帛非金、暗光流淌的册籍，躬身，躬身趋步上前。那便是轮回簿。亿万生灵的命途起伏途起伏，王朝兴替的草蛇灰线，皆系于此卷之上。只等那方象征着三界至高权柄的宝玺落下，一切便将如星河轨道，不可更易。

就在这万籁俱寂，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的时刻——

“且慢！！”

一声嘶哑、尖利，像是被砂石磨过喉咙的呐喊，猛地撕裂了殿内的宁静。声音来自丹陛之下，那排列十二尊青铜巨兽雕像的最前方。那是生肖之首，子鼠的位置。

一道灰色的影子，快得只剩一抹流光，“嗖”地窜出，竟无视了天庭礼制，直扑御阶之前！侍卫的天将手中金戈瞬间交错，寒光迸射，堪堪拦住那道身影。

是鼠王。平日里的它，虽为生肖之首，总因形貌猥琐、习性阴微，不太受待见，行动间总带着几分闪躲和谄媚。可此刻，它人立在那里，一身银灰色的皮毛根根逆立，如同刺猬，那双豆大的黑眼珠里，没有往日的狡黠，只剩下一种近乎燃烧的狂乱，血丝密布，几乎要瞪出眼眶。它的爪子在空中胡乱挥舞着挥舞着，细碎的颤抖从爪尖一直蔓延到尾巴梢。

“不能印！印下去就全完了！错了！全错了！”鼠王的声音忽高忽低，夹杂着尖锐的抽气声，“他们…他们不是那样的！顺序是假的！是被改过的！过的！一场阴谋！对，一场滔天的阴谋！”

玉帝敲击扶手的动作停了。冕旒微微抬起，一丝极淡的诧异，掠过他那古井无波的面容。太白金星眉心跳了跳，托着拂尘的手不易察觉地紧了紧。几位在场的星君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

“鼠王，”玉帝开口，声音平缓，却自带威压，荡开在空旷的大殿里，“凌霄宝殿之上，轮回定序之时，何故失仪狂悖？你所言‘他们’，所指为何？”

“他们？！就是他们！！”鼠王的爪子猛地指向身后那十一尊沉默的青铜像，仿佛那些冰冷的金属随时会活过来噬人，“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还有…还有……”它的目光扫过众神，忽然又抱住自己的脑袋，发出痛苦的呜咽，“不，不对，不止它们…还有影子，很多很多的影子…粘稠的，滑腻的，藏在香火烟雾里，躲在愿力金光后面…它们联手了！陛下！陛下！它们篡改了那次…那次奔跑的顺序！”

它开始语无伦次，话语破碎得如同被砸烂的瓷片：

“……老牛！他那身憨厚皮囊底下是什么？他凭什么凭什么排第二？！过河的时候…对，河水！那条大河！根本不是那样过的！我咬他的尾巴？哈哈…哈哈哈…”它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是我咬了他吗？是我的牙先碰到的岸到的岸吗？为什么我记得…记得是水底有东西把他推了上去？黑的，滑溜的，像泥鳅…不，比泥鳅大得多！是龙的尾巴？！不对，龙在天上飞…它那时不在水里…可水里有东西！一定有！”

它猛地转向代表寅虎的雕像，龇出尖牙：“还有你！百兽之王？呸！你咆哮山林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我在你脑子里听到了！不是威风，是恐惧！你在怕！怕掉下去！怕排在后面！你那一声吼，震散的不是云雾，是…是某种标记！留在赛道上的标记！被你的吼声抹掉了！”

它的身体摇晃了一下，视线又开始涣散，对着虚空喃喃自语：“兔子…蹦跶得真欢啊…可它过河真的是靠跳的吗？那座桥…隐隐约约的桥…谁帮它搭的？羊？猴？鸡犬？它们是不是偷偷交换了什么？在哪个草丛后面？我看不清…它们的影子叠在一起…分不开…”

“猪！”鼠王又突然爆喝，吓了几个旁听的小仙官一跳，“你以为落在最后就没事了吗？蠢货！你的鼾声！你的鼾声掩盖了最后一步的动静！有人在终点线被替换了！我看见了！虽然只是一瞬…金色的光…然后就是你那张愚蠢的睡脸！”

它像是耗尽了力气，噗通一声瘫软在地，但嘴里依旧絮叨不止，声音越来越低，混杂着哽咽和磨牙声：“…顺序一错，人间就乱了套…本该早发的芽，埋在了土里…本该熄灭的火，烧遍了原野…朝代…寿命…姻缘…福祸…全拧巴了…阿房宫不该那么早烧的…赤壁的风向不对…岳飞的十二道金牌…本来可以晚到一天的…就差一天啊！还有…还有那颗彗星，它计算好的轨迹变了，撞向了…不对，我没看见…我不能说…它们盯着我…”

它猛地蜷缩起来，用尾巴盖住脑袋，发出压抑的、小兽般的哀鸣：“窥探太多了…我知道得太多了…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