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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收废品地址

谁动了我的垃圾

邻居们发现新来的收废品老人专挑深夜上门，

而且总在口袋里藏着一个神秘的黑盒子，

某天停电的雨夜，

我亲眼看见他对着我家那台坏掉的收音机念念有词——

“第137号记忆体回收完成。”

十一点一过，陈伯的三轮车轱辘压过水泥路的呻吟声，便准时在南华新村第七栋的墙角根响起，“吱呀——吱呀——”，像钝刀子割着夜晚沉寂的肉。紧接着，是旧报纸捆扔进车厢的闷响，空塑料瓶相互碰撞的清脆，还有那种特别的，金属薄片被仔细抚平叠好的窸窣。

林。

林薇趴在电脑前，被一个卡了快两小时的bug磨得精疲力尽，这声音就成了催命的咒符。她猛地推开椅子，几步窜到窗边，刷一下拉开窗帘一角，动作大得带起一阵风。楼下，楼下，路灯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一小片地，陈伯正佝偻着背，把王阿姨家放在楼道口的那摞纸箱拆开、压扁、码齐。他的动作不疾不徐，甚至有种异样的精准，与这深夜的匆忙格格不入。

“见鬼了，”林薇低声嘟囔，胸口堵着一股无名火，“这老头属蝙蝠的？非得天天半夜来收破烂？”

她砰地一声关紧窗户，又把窗帘拉得严丝合缝，试图把那魔音隔绝在外。回到电脑前，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更像一群嘲讽的脸。这已经是连续第五天了。自从这个陈伯推着他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三轮车，出现在南华新村，新村，附近的作息好像就跟着他一起颠倒了。公告栏上那张皱巴巴的手写纸条——“收购废旧物品，电话：13XXXXXXXXX，地址：南华新村7栋侧面小巷尽头”——”——还是她下班时无意瞥见的。

老太太们下午在楼下小花园晒太阳闲聊的话头，也渐渐变了风向。

“诶，你们发现没？老陈家收东西，给钱倒是比之前那个赵师傅爽快点儿，就是……”张奶奶压低声音，声音，神神秘秘地左右看看，“就是他总摸那个黑盒子。”

“对对对，”李阿姨立刻凑近，脸上是同样的同样的探究与谨慎，“我也看见了，就揣在他右边那个外套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上次我卖那几个旧酱油瓶子，他一边数毛票，另一只手就一直在口袋里摸着那盒子，宝贝得什么似的。”

“问他里头是啥，他就咧嘴笑，露出那口黄牙，说是‘吃饭的家伙什儿’，糊弄鬼呢……”

流言像藤蔓，在不大的小区里悄悄滋长。有人说那黑盒子是特制的秤砣，能缺斤短两；有人说可能是某种探测古董的仪器，这老头没准儿是个隐姓埋名的行家；更离谱的，是说里面装着求装着求来的符咒，镇邪用的，毕竟整天跟死人……啊不是，跟废弃的东西打交道。

林薇对这些议论嗤之以鼻。一个收废品的，能有什么惊天秘密？她只是单纯受不了这夜夜的噪音骚扰。好几次，她在凌晨被那“吱呀”声惊醒，恨不能冲下楼去理论。可每次透过窗缝，看到陈伯在那昏黄光线下沉默劳作的身影，看到他那件洗得发白、永远沾着尘灰的蓝布外套，以及脸上刀刻般的皱纹里嵌着的疲惫，她那点冲动又偃旗息鼓了。算了，都不容易。

直到那个周五晚上。

天气闷热得如同密不透风的蒸笼，乌云低低压着楼顶。林薇终于薇终于搞定了那个让她头疼好几天的程序模块，长舒一口气，合上电脑时已是深夜。刚起身想去倒杯水，眼前猛地一黑——断电了。整个房间，整栋楼，瞬间陷入一种纯粹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和死寂。只有远处马路传来的模糊车声，隔着厚重的空气，显得无比遥远。

她摸索到手机，打开手电筒，微弱的光柱在房间里徒劳地划动。懊恼地叹了口气，看来今晚是别想再有空调了。她走到客厅窗边，希望能有点风。窗外，豆大的雨点开始砸落，噼里啪啦，很快连成一片水幕。

就在这时，那熟悉的、令人牙酸的三轮车“吱呀”声，穿透雨幕，异常清晰地传了上来。

他还来？这种天气，这种时候？

强烈的好奇心攫住了林薇。她屏住呼吸，贴近被雨水模糊的玻璃窗，向下望去。

借着偶尔划破天际的闪电光芒，她看到了陈伯。他没穿雨衣，浑身湿透，推着空三轮车停在楼下单元门的雨棚旁。然后，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左右张望了一下——林薇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迅速从右侧外套口袋里，掏出了那个传闻中的黑盒子。

盒子不大，巴掌大小，在闪电的白光下泛着某种非木非铁的沉黯光泽。

更让林薇心跳加速的是，陈伯没有走向堆放在墙角的那些纸板杂物，而是径直走到了她家门口旁边那个废弃的旧花架旁。花架上，放着她上个周末清理出来、打算处理掉的一堆电子垃圾：几个旧鼠标，一根断裂的数据线，还有那台彻底哑火、蒙着厚厚灰尘的老式半导体收音机。那是她爷爷的遗物，坏了几年，修了几次也没救回来，一直舍不得丢。

陈伯蹲下身，雨水顺着他花白的头发往下淌。他把黑盒子小心地放在膝盖上，打开了盖子。里面似乎有什么极细微的光芒一闪而过，但光线太暗，看不真切。只见他伸出枯瘦的手指，轻轻拂去收音机外壳上的灰尘，然后将手掌整个覆盖在上面，低下头，嘴唇嚅动着，像是在无声地念诵着什么。

风雨声太大，林薇什么都听不见。但那场景，在惨白的闪电映照下，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谲。

几秒钟后，陈伯的手离开了收音机。他合上黑盒子的盖子，小心翼翼地将它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