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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何为贵

林远山踏进赵家气派非凡的客厅时，立刻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不寻常。不是因为墙上挂着的名家字画，也不是因为博古架上陈列的古董珍玩，而是因为赵家三兄妹之间那几乎凝固的气氛。

“林先生，久仰大名。”赵家长子赵明轩起身迎接，西装革履，一丝不苟。

“感谢您能来。”次女赵静雯微微颔首，金丝眼镜丝眼镜后的目光犀利敏锐。

最小的赵天宇只是点了点头，手指仍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

年过七旬的赵老爷子坐在轮椅上，由看护推着进入着进入客厅。他患有一种罕见的神经退行性疾病，已无法言语，但那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三个月前医生宣告他仅剩半年寿命，遗产分割便成了这个家族迫在眉睫的问题。

“林先生，”赵明轩开门轩开门见山，“您是父亲最信任的顾问。我们都知道他立了遗嘱，但没人知道内容。作为长子，我认为应该先了解父亲的意愿，以免日后...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林远山微微一笑：“我理解。不过赵老曾经特别交代，宣读遗嘱前需要完成一个小小的程序。”

三双眼睛顿时聚焦在他身上。

“什么程序？”赵静雯警惕地问。

林远山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个古朴的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三把形状各异的钥匙和一卷宣纸。

“这是赵老留给你们的任务。”他将宣纸展开，上面是用毛笔写下的一行苍劲有力的字——尽管赵老的手已颤抖，但那笔力仍透露出往日的风采：

“觅得宅中最贵之物，三日为限。届时，方启遗嘱。”

客厅里一片寂静。

“这是什么意思？”赵天宇终于宇终于放下手机，皱着眉头问道。

“我想赵老是希望你们各自寻找这栋宅邸中最为贵重的东西。”林远山平静地解释，“三天后的这个时候，我们再次聚集，然后开启遗嘱。”

赵明轩率先起身：“既然如此，我就开始找了。公司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处理。”

他径直走向书房的方向，那里收藏着赵老多年积累的名人字画和一些珍贵文献。

赵静雯扶了扶眼镜：“我对艺术品价值还算在行。”行。”她转向通往陈列室的方向，那儿摆放着赵家的古董收藏。

赵天宇耸耸肩，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花园方向：“我去那边看看。”

林远山目送三人离去，随后转向赵老爷子，发现老人的嘴角似乎浮现出一丝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第一天傍晚，三人在餐厅相聚，气氛微妙。

赵明轩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幅卷轴：“我在父亲书柜暗格里找到了唐寅的真迹，《松崖别业图》。去年拍卖会上类似作品成交价超过三亿。我想胜负已分。”

赵静雯轻笑一声，从口袋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玉佩：“大哥，你这画固然值钱，但别忘了考虑保存条件和条件和变现难度。我这块汉代和田白玉龙凤佩，不仅是顶级玉料，还是流传有序的出土文物，文化价值无可估量。更重要的是，”她故意停顿，“它体积小，易于保管传承。”

“你们都太肤浅了。”赵天宇懒洋洋地把玩着一个看似普通的陶瓷茶杯，“我这宋代建窑兔毫盏，品相完好，釉色莹润，在国际市场上抢手得很手得很。而且，”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兄姐一眼，“我是从阁楼一堆旧物里发现的，这说明最贵的东西不一定摆在显眼处。”

赵明轩皱眉：“你怎么确定那是真品？”

“我跟古玩店的王老板视频鉴定过了。”赵天宇得意地晃了手机。

第二天，竞争明显激烈起来。

赵明轩雇来了艺术评估师，对家中所有藏品进行系统性的鉴定和估价；赵静雯则请来了古董专家，重新审视每一件陈列品的市场潜力；赵天宇虽无专业团队，却凭着对网络的熟悉，不断查询各类藏品的最新交易记录。

林远山陪着赵老爷子在花园晒太阳，偶尔会有争吵声从屋内传来。

“他们真的很努力。”林远山轻声说。

赵老眨了眨眼，伸手颤巍巍地在平板电脑上写下一个字：“物”。

午后，赵明轩在检查保险柜时发现一份文件不见了，怀疑是赵静雯动了手脚；赵静雯则抱怨她整理出的清单被人修改了价格；赵天宇声称自己暂放在房间的几件小型件小型瓷雕不翼而飞。

“家里进贼了不成？”赵天宇怒气冲冲地质问兄姐。

“谁知道是不是有人自导自演，想转移视线。”赵明轩冷冷回应。

夜幕降临时，三人已几乎不再交谈。

第三天清晨，林远山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打开房门，赵家三兄妹都站在门外，脸色凝重。

“林先生，我们需要谈谈。”赵明轩作为代表发言，“昨晚储藏室有人闯入，多处被翻得乱七八糟，一些重要物品可能丢失。我们认为应当立即报警，并提前开启遗嘱。”

林远山沉吟片刻：“让我先看看现场。”

储藏室确实凌乱不堪，箱子杂物散落一地。但在仔细查看后，林远山发现了不寻常之处——所谓的“丢失”物品，恰恰是三兄妹这几天各自认为最有价值的几件东西。

“有意思。”林远山自语道，然后转向三人，“在决定是否提前开启遗嘱前，能否告诉我，你们现在认为家中最贵的是什么？”

三人面面相觑。

“当然是那幅唐寅。”赵明轩毫不犹豫。

“汉玉佩无疑。”赵静雯坚持己见。

“兔毫盏的价值被严重低估。”赵天宇毫不退让。

林远山点点头：“那么请三位一小时后带上自己选中的‘最贵之物’到客厅集合。”

一小时后，当林远山推着赵老爷子的轮椅走进客厅时，看到的却是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