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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儿粑的历史

舌尖上的千年密谋

五代十国战乱时期，

一位流落蜀地的宫廷御厨为保护幼主，

将皇室血脉藏入不起眼的叶儿粑中躲避追杀，

平凡的糯米点心竟成了延续王朝的最后火种。

雨下得没完没了，砸在成都府这间低矮厨房屋顶的青瓦上，噼啪作响，像是万千铁蹄踏碎了远方的河山。油灯的光晕在潮湿的墙壁上摇晃，映得老御厨陈守仁脸上沟壑般的皱纹更深了。他面前的案板上，堆着一小撮莹白的糯米粉，旁边是一碟碧绿欲滴、已被捣成细茸的良姜叶汁液，还有，还有一小碗澄澈的猪油，以及炒制得焦香扑鼻的肉末与芽菜馅料。都是寻常之物，此刻在他眼里，却重若千钧。

窗外，马蹄声、呵斥声、兵器碰撞声偶尔撕裂雨幕传来，又迅速被更大的雨声吞没。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烟火烧灼后的气味，那是亡国的味道。就在昨日，他还身着簇新宫装，立于，立于雕梁画栋的御茶房里，为大蜀皇帝孟昶亲手调制那精致如艺术品的“玉露团”。而此刻，皇帝已不知去向，都城，都城已破，后唐的军队正像梳子一样篦过这座曾经的锦官城，搜寻着一切与前朝有关的印记，尤其是那位尚在襁褓中的幼主——孟氏皇族最后族最后一点微弱的星火。

脚步声急促地响起，厨房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被猛地推开，带进一股凛冽的腥风。进来的是侍卫统领赵钺，他浑身湿透，玄色劲装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精悍的线条，也掩不住几处深色的血渍。他怀中紧紧抱着一个以厚实锦缎包裹的包袱，那包袱极小，却在赵钺钢铁般的手臂间显得无比沉重。

“陈师傅，”赵钺的声音嘶哑，如同生锈的铁片摩擦，“宫里……最后一支卫队也散了。追兵已近，我们必须立刻出城。”

他的目光落在案板的食材上，锐利如鹰隼的眼神的眼神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询问。

陈守仁没有抬头，只伸出枯瘦但稳定的手，将翠绿的良姜叶汁缓缓汁缓缓倒入雪白的米粉中。“知道，‘玉露团’太扎眼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久居庖厨之人特有的温吞和平静，与窗外的乱世形成诡异反差。“那是给官家看的，不是给乱兵看的。”

他开始揉搓面团，手指翻飞，力道均匀。绿色的汁液与白色的米粉迅速交融，变成一种温润的青白色，仿佛，仿佛初春河岸边新发的嫩柳芽颜色。他一边揉，一边仿佛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赵钺解释钺解释：“这是川南乡下最土气的法子，用良姜叶子汁和面，蒸出来的粑粑自带一股清香，还能防粘。穷苦人家吃不起精细糕点，就拿这个充饥，也叫‘也叫‘猪儿粑’，因它形似小猪，憨态可掬。”

他的手极巧，揪下一小团揉好的面剂子，在掌心飞快旋转，捏出一个小窝，舀入一勺香气勺香气四溢的馅料，虎口收紧，再轻轻搓弄几下，一个圆滚滚、一头略尖、形如小猪的胚子便成了。然后，他取过旁边清水里浸泡着的、宽大的芭蕉叶片，剪成合适的大小，将那青白色的“小猪”放在”放在叶片中央，指尖蘸了点清水，在粑粑光滑的表面极其迅速地划了几下。

赵钺看得分明，那不是无意识的动作，那是一个极简、极隐晦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标记。他的心猛地一跳。

陈守仁将第一个第一个做好的叶儿粑递到赵钺面前，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融入雨声：“统领请看，此物外表粗陋，与市井乡野之物野之物无异，热气蒸腾之下，更是模糊难辨。内里的乾坤……”他顿了顿，“……才是最紧要的。”

赵钺瞬间明了。他不再犹豫，小心地将怀中的锦缎包袱解开一角，露出里面一张红润熟睡的婴儿脸庞，睫毛长长，呼吸匀净，对外间的滔天巨变一无所知。孩子小小的嘴唇微微嘟着，似乎在做一个甜美的梦。

陈守仁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悯与决绝。他接过孩子，那柔软的、温暖的、代表着大蜀最后希望的小小身躯，被他用一种特殊的手法，用浸过药汁、透气而柔韧的薄棉布层层包裹，巧妙地固定好。然后，他将这特殊的“馅料”，轻轻地、稳稳地，放入了那个刚刚做好的、底部刻有标记的叶儿粑空壳之中，再将之前预留的一小块面皮封口、抹平。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却又异常精准。转眼间，一个略显饱满的叶儿粑混入其他几个普通的叶儿粑中，除了稍大一点，再无任何异样。

“啼哭怎么办？”赵钺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馅料里有我特制的安神香料，能让他睡上两个时辰。”陈守仁手下不停，已经开始将做好的叶儿粑一一码入蒸笼，“足够我们混出城了。”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粗暴的砸门声和吼叫：“开门！搜查逆党！孟贼余孽！”

赵钺眼神一厉，瞬间恢复了侍卫统领的冷硬，他一把抓起角落里两套打着补丁、散发着汗味和泥土味的破旧衣衫，扔给陈守仁一套：“换上！我们从后巷走！”

两人迅速扒下身上的衣物，换上肮脏的平民服装。陈守仁将那一笼总共六个叶儿粑（五个是真点心，一个是“幼主”）用一块干净的粗布盖好，郑重地交给赵钺，自己则背上一个更大的、装着普通杂物和食材的背篓。

后院墙根有一个隐蔽的狗洞，通向一条污水横流的狭窄后巷。赵钺率先钻出，警惕地四下张望，随即示意陈守仁跟上。雨水混合着巷子里的污秽，没过他们的脚踝。两人低着头，缩着脖子，尽量让自己融入这座慌乱城市背景中那些逃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