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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瓶山的历史

谁在敲门

银瓶山下千年古村一夜消失，78岁守山人说出禁忌：

“山顶的银瓶不能响，响了就要收人。”

当晚，我亲眼看见县志办同事爬上悬崖，对着空气叩拜：

“他们答应给我延寿三十年...”

银瓶山像一尊沉默的巨兽，伏在赣北的边缘。进山的最后一段路，车是开不进的，只能靠脚走。陈薇跟在高逸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碎石在碎石和荒草间，背包侧袋里的水壶哐当乱响，成了这死寂山里唯一的动静。

空气又湿又重，压得人喘不过气。两边是疯长的灌木和歪斜的老树，枝桠扭曲，探向灰蒙蒙的天空。太安静了，连一声鸟叫都听不见。

“高老师，王家坳……真的是一夜之间就没人的？”陈？”陈薇快走几步，赶上前面那个清瘦的背影，小声问。她是省里派下来的下来的地质勘探员，配合县誌办公室做这次联合考察。名义上是考察，其实心里都清楚，是为了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银瓶山异常事件”。半个月前，几个搞直播的年轻人在这里失踪，找到时疯疯癫癫，只会反复说“瓶子响了”、“穿红衣服的人”。

高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没有回头，“县志上这么写的。写的。光绪三年，夏汛，暴雨连下七日。雨停后，外面的人进去，整个王家坳，百十来口人，没了。灶台的火还没冷透，桌上的饭碗摔在地上在地上，鸡鸭牲畜都在圈里饿得直叫，就是人，一个都不见了。”他的声音平铺直叙，却让陈薇后颈子冒起一股凉气。

“像是……集体蒸发？”

“蒸发？”高逸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他那张总是没什么血色的脸，在树影遮蔽下更显苍白，“更像是被什么东西，一口气全吹走了。”

陈薇哽住了，住了，没敢再问。

傍晚时分，他们终于找到了地图上标记的那个落脚点——位于原王家坳村口不远的一处废弃护林站。几间红砖瓦房，窗户都没了玻璃，用木板胡乱钉着。院子里，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旧中山装、身形佝偻得像棵老树的老人，正坐在石磨旁，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看不清面容。

带队的县志办主任老李赶紧上前，递上介绍信和香烟，“您就是周老爷子吧？我们是县里来的，考察队，事先跟镇上打过招呼的。”

老人没接烟，浑浊的眼珠在烟雾后抬起，缓缓扫过这一行五人——老李，高逸，陈薇，还有两个负责安全和安全和杂务的年轻干事。“知道你们要来。”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纸摩擦木头，“山上夜里凉，没事别瞎跑。”

这就是周守山，七十八岁了，据说在这银瓶山守了一辈子。

护林站条件简陋，男人们挤大通铺，给陈薇单独隔了个小间。安顿下来，天色已经彻底黑透。山里的黑，是泼墨一样的浓稠，屋外风声穿过林隙，呜呜，呜呜咽咽，像无数人在低声啜泣。

几个人围坐在堂屋里唯一一张八仙桌旁，就着一盏昏黄的充电灯整理资料。老李把带来的县志影印本摊开，指着一页泛黄的图纸：“看，这是清末绘制的银制的银瓶山地域图，明确标注了王家坳和山顶的‘定风石’，也叫‘银瓶石’。”

高逸凑过去，看得极其专注，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异样的光。陈薇注意到，他右手始终紧紧按着自己随身带着的那个深蓝色帆布包，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老爷子，”老李转向一直沉默坐在门槛上抽烟的周守山，试探着试探着问：“这山顶的银瓶石，到底是个什么来历？我们这次任务之一，就是想搞清楚它。”

周守山磕了磕烟袋锅，火星在黑暗中四溅。“那就是个石头，”他慢吞吞地说，“长得像个细颈瓶子罢了。”

“可当地一直有个说法，‘银瓶响，要收人’……”老李追问。

周守山动作顿住了。他抬起头，那张布满沟壑的脸在微弱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古拙而严厉的神情。“那是老一辈传下来唬弄娃崽的，”的，”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重量，“听着，娃娃们，记住一条：上了山，别往那石头跟前凑。尤其……”他顿了顿，目光似乎无意般扫过高逸和陈薇，“尤其是夜里，听到啥、看到啥，都别应声，更别手贱去碰那块石头。”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愈发凄厉的风声。

“为什么？”陈薇忍不住问，声音有点发颤。

周守山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怜悯，有警告，还有一丝更深的东西，陈薇读不懂。“不为什么，”他重新低下头装烟丝，“不想变得跟王家坳那些人一样，就跟老头子的话做。”

这话像块冰，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夜里，陈薇躺在硬邦邦的板床上，裹紧散发着霉味的被子，翻来覆去睡不着。周老爷子那句话在她脑子里盘旋。屋外，风一阵紧过一阵，吹得钉窗户的木板嘎吱作响。隐约间，好像真有那么一丝极细微、极清脆的声音，叮……像是极高处，有人用指甲弹了一下玉器，余韵悠长，钻进耳膜深处。

是她听错了？还是风声作怪？

她屏住呼吸再听，那声音却又消失了，只有风声依旧。

第二天清晨，天气阴沉。考察队开始工作。高逸的状态明显不对，脸色比昨天更差，眼下一片浓重的青黑，走路时脚步都有些虚浮。老李关切地问了一句，他只含糊说没睡好，山里湿气重，老毛病犯了。

陈薇跟着他负责勘查银瓶石周边地质。爬山的路比想象的更难走，几乎不能称之为路，全靠周守山在前头用柴刀劈砍藤蔓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