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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便利店生活

天台1001夜

在600米高的废弃观景台上，

我独自经营着世界最高的便利店，

每天唯一的顾客竟是乔装改扮的政要与明星；

直到某天，一位浑身血迹的神秘女子闯入，

颤抖着递来一张染血的字条：

“快逃，他们知道你看见了那晚的谋杀——”

风，永无止境的风，在六百米高处咆哮。

这座曾经号称亚洲之巅的“凌霄阁”观景台早已废弃，辉煌被铁锈和厚厚的灰尘覆盖。巨大的弧形玻璃墙外，是翻滚的云海，偶尔裂开一道缝隙，才能窥见下方那个遥远而模糊的城市，像一片微缩模型，无声无息。

我的便利店，就在这观景台的最高处，“天空之店”。名字还残留着昔日的俗气霓虹彩光，如今只有“空”字和“店”字还在固执地闪烁，断断续续，像垂死者的心电图。

这里没有真正的顾客。至少，没有那种会为了买一包烟或一瓶水走上来的普通人。电梯停运多年，爬上来的唯一途径，是外部锈迹斑斑的紧急检修楼梯，那段路，足以让任何健全的意志在半途崩溃。

所以，当脚步声响起时，总是意味着特别的“客人”到了。

今天的脚步沉重而规律而规律，带着金属鞋跟敲击地面的脆响。门上的门上的感应器嘶哑地叫了一声“欢迎光临”，更像是垂死的呻吟。

进来的是个高大的男人，穿着臃肿的维修的维修工制服，帽檐压得很低，但遮不住他下颌线那道刚毅的弧度的弧度，以及身上若有若无的、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消毒水般严谨的气味。我认得他认得他，或者说，我认得这种“类型”。上周的新闻里，他还站在国际会议的聚光灯下，神情肃穆地谈论着地区安全。

他在货架间慢慢踱步，指尖划过蒙尘的泡面包装，拿起一罐快要过期的咖啡，看了看日期，又放下又放下。最终，他停在冷柜前，柜子里只有几只有几瓶孤零零的矿泉水和电解质饮料，压缩机发出哮喘病人般的嗡鸣。

“就这个。”他把一瓶水放在柜台玻璃上，声音低沉，刻意改变了音调。

我扫了一眼，没动。“五十。”

他从旧工装裤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大额纸币推过来。我伸手去拿，他的手指却微微用力，按住了钞票的另一端。

“这里视野很好。”他看着窗外铅灰色的云层，语气像是随口评论。

“天气差的时候更好，”我用抹布擦着一只根本不存在污渍的马克杯，“什么都什么都看不见。”

他似乎笑了笑，极细微的弧度，转瞬即逝。“看不见……是一种奢侈。”

我松开捏着钞票着钞票的手，转身从后面的小冰柜里取出一支出一支密封的玻璃管，里面是无色的液体。放在柜台上，台上，推向他一瓶矿泉水换不来的东西。

他迅速将玻璃管收起，动作流畅地塞进内袋。那张纸币留在了原地，下面压着一枚小巧的、闪烁着不详红光的红光的信号屏蔽器，在我们交易期间，它忠实地履行了职责。

“下次，”他转身走向门口，停顿了一下，“可能需要‘特效药’。”

“提前说。”我看着他那僵硬的、承载着太多秘密的背影，应了一句。

门合拢，将他吞没在外没在外面的世界里。风声重新成为主宰。

这就是我的生活。在这座悬于天际的孤岛上，经营着不为凡人知的生意。贩卖。贩卖沉默，出售遗忘。顾客们用伪装和金钱，换取片刻的喘息的喘息，或是某种决定他人命运的“小玩意儿”。我知道太多秘密，多得足以让我死上一百次，但也正是这些秘密，像一层剧毒的保护色，让我得以在这个高度幸存。

傍晚时分，云层开始层开始燃烧，橘红色的火焰舔舐着玻璃幕墙。我从柜台下拿出自己的晚餐——一份自热米饭热米饭，揭开盖子，蒸汽混杂着工业香精的味道升腾起来，勉强驱散了一丝寒意。

就是这时，另一种声音刺穿了风的呼啸和压缩和压缩机的嗡鸣。

不是规律的、宣告式的脚步。而是杂乱、踉跄、desperate的攀爬声，夹杂着金属楼梯被疯狂被疯狂撞击的钝响，还有……一种断续的、被扼住喉咙住喉咙般的抽气。

我猛地站起身，常年不变的麻木心跳第一次乱了节奏。没有人会用这种方式上来。除非……

“哐当！”

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狠狠地拍在后面的墙壁上，震得货架上的商品簌簌发抖。

一个人影跌了进来，几乎是摔在了布满灰尘的地面上。

是个女人。

她的衣服——曾经可能是昂贵的面料——现在被撕扯得破烂不堪，浸满了深色的、粘稠的液体，在夕阳残光下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她的头发黏在脸颊和额头上，混着汗水和血污。她的一条手臂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裸露的小腿上布满了刮伤和淤青。

但她还活着。剧烈的喘息让她整个身体都在抽搐。

我站在原地，手指悄悄滑向柜台下方，那里藏着一把老旧的、但保养得足够好的猎刀。我的目光紧紧锁在她身上，大脑飞速运转，评估着威胁，猜测着她的来路。仇杀？灭口？还是更糟的？

女人挣扎着，用那只完好的手撑起上半身，抬起头。

那一刻，我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她的脸很脏，嘴唇干裂出血，可那双眼睛……里面没有任何杂质，只有纯粹的、濒死的恐惧，以及一种近乎疯狂的求生欲。它们像两簇幽暗的火苗，在绝望的废墟上燃烧。

她看着我，瞳孔艰难地对焦。然后，她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柜台的方向爬了过来。身体在地板上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