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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树的奥秘

窃命师

为拯救罹患绝症的女儿，

我偷走了传说中“生命树”能够逆转生死的金色果实，

却惊恐地发现女儿吃下后开始以他人的寿命为食，

而我不得不成为她的帮凶，诱骗无辜者供她延续生命。

雨下得没完没了，敲打着病房的窗户，像无数冰冷的指节在叩问。窗外城市的灯火融化成一片模糊的光晕，映在薇薇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上。她睡着了，呼吸轻得像一缕随时会断的烟。各种颜色的管线从被单下伸出来，连接着那些发出单调滴答声的仪器，它们勾勒出的曲线每一次微弱的波动，都牵扯着我心脏最脆弱的那根纤维。

医生说，时间不多了。一种罕见的基因崩溃症，现代医学能做的，只是用昂贵的药物把终点线稍稍推远一点，然后礼貌地请家属准备后事。我把脸埋进掌心，指甲深深掐进头皮，头皮，试图用物理的痛楚覆盖那几乎要将我撕裂的虚无。积蓄早已见底，希望也是。

就在那时，手机屏幕在昏暗的床头柜上亮起，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讯息，没有称呼，直截了当：“想救你女儿吗？去找‘卡巴拉’，传说中逆转生死之物。”

我的第一反应是反应是荒谬，是哪个无聊之徒的恶作剧，或是盯上我最后我最后一点财产的骗子。可那“逆转生死”四个字，像淬了毒的针毒的针，精准扎在我濒死的神经上。我几乎是凭着本能回复：“是什么是什么？在哪里？”

对方再无回应。但一颗种子已经落下，在最贫瘠绝望的土壤里，扭曲地开始发芽。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幽灵一样游荡在网络深处、城市边缘那些藏污纳垢的旧书铺和神秘和神秘学小团体里。“卡巴拉”这个词，指向的并非那个广为人知的犹太神秘哲学体系，而是一个更加隐晦、几乎只存在于呓语和残篇中的传说——一棵真正的、存在于物质世界的树，一棵能结出赋予出赋予永恒生命的果实的“生命树”。

线索支离破碎，指向南方边境线外那片被称为“葬林”的原始热带雨林。那里。那里潮湿、闷热、遍布着自古以来的毒瘴与更为与更为现代的迷失传说。同好论坛里只有一个用了乱码ID的用户，在我反复追问下，留下了一句充满警告意味的话：“凡所求，必偿付。生命的等式，从不偏袒。”随后账号便彻底消失。

我没有退路。卖掉父亲留下的那块老怀表，凑齐了最基本但也最不可靠的装备，订了一张单程机票。告别时，我俯身亲吻薇薇的额头，她的皮肤凉得让我心颤。“爸爸很快就回来，”我对着沉睡的她低语，更像是对自己立下一个必须实现的咒，“带着能治好你的东西。”

踏进“葬林”，像是踏入了踏入了另一个维度的时空。浓稠的湿热瞬间包裹上来，窒息感如影随形。光线被层层叠叠的巨叶撕扯成碎片，投下晃动的、幽绿色的暗影。奇形怪状的怪状的昆虫发出尖锐或沉闷的鸣叫，与远处不知名野兽的嘶吼交织成令人不安的交响。每一步都可能踩到滑腻的苔藓或盘踞的树根，空气中弥漫着植物腐烂和某种和某种腥甜花朵混合的浓烈气味。

指南针在这里失灵，电子，电子设备屏幕频繁闪烁。我只能依靠那份不知传抄了多少遍、谬误百出的手绘地图，以及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向前念向前跋涉。渴了就喝叶片上的积水，饿了就嚼味道刺鼻的根茎。衣服被荆棘刮成布条，皮肤，皮肤上布满了蚊虫叮咬和真菌感染的红肿。有两次，我险些坠入被落叶完美伪装的深坑；一次，近距离遭遇了一条色彩艳丽的毒蛇，它竖起的上半身和分叉的信子离我的脸颊只有半只有半米，最终却莫名地缓缓退入了草丛。

是巧合，还是这片林子也在审视着我这个不速之客？

第七天，或者第八天，我已经对时间失去了精确的概念。疲惫和饥饿让视线开始晃动，耳边出现持续的嗡鸣。就在这时，我穿过一片极其茂密的藤蔓墙，眼前的景象让我骤然停步，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一瞬间凝固了。

一片巨大的林中空地上，矗立着一棵树。

它并不算特别高大，但形态怪异到超出了任何自然的范畴。树干呈现出一种黯淡的金属质感，如同古旧的青铜，却又隐隐透着血肉般的润泽。树枝虬结盘绕，并非向上生长，而是以一种违反重力的方式螺旋上升，又部分垂落，像凝固的黑色闪电，又像某种庞大生物的神经网络。树叶稀疏，形状类似蕨类，颜色是一种近乎黑色的墨绿。

而在那枝叶的最深处，一点光芒攫住了我的全部心神。

那是一颗果实。仅有婴儿拳头大小，通体流转着温润而纯粹的金色光泽，仿佛自身就是一个微缩的太阳。它静静地悬在那里，周围扭曲的枝干与它极致的光辉形成了一种惊心动魄的对比。不需要任何知识，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渴望就从我灵魂深处咆哮起来——就是它！“卡巴拉”的果实！

我跌跌撞撞地扑过去，脚下被突出的树根绊了一下，重重摔在树下。抬起头，才更清晰地看到这棵树的诡异细节。它的根系一部分裸露在地表，粗壮如蟒，另一部分则深深扎入地下，而扎根处的土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黑红色，寸草不生。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腥甜气息，在这里变得格外浓郁。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抓住那些冰冷滑腻如动物肌腱的枝条，奋力向上攀爬。树枝出奇的坚韧，触感不像木头，更像是冷却的熔岩。接近那颗果实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一股奇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