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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状元的故事

让我再考一次

高中三年，我稳坐年级第一。

直到高考前一个月，班里转来一个广东男生。

他第一次模拟考试就超过我二十分。

老师们都说，今年的省状元非他莫属。

我不动声色，每天给他带早茶，帮他补习普通话。

高考前一天，我在他水里放了安眠药。

他睡了整整十二个小时，错过语文考试。

考试。

成绩公布，我以728分成为广东省理科状元。

记者采访时间我：“有什么学习秘诀？”

我看着镜头微笑：“只要足够努力，每个人都能实现梦想。”

初夏的风卷着龙眼树的甜腥气，混着高三教室里特有的、几乎凝成实质的焦虑与汗味，从洞开的窗户一阵阵扑进来。距离高考还有三十一天，墙壁上猩红的倒红的倒计时数字像一道催命符。日光灯管发出低低的嗡鸣，压不住笔尖划过试卷的沙沙声，还有那还有那压抑的、偶尔泄出的一两声咳嗽。

我坐在教室正中央的位置，脊背挺得笔直，手下是一张几近完美的物理模拟卷。最后一道力学综合题，复杂的滑轮组与电磁感应结合，我用了三种解法，正在斟酌哪一种步骤更简练、更能赢得阅卷老师的青睐。不需要抬头，我也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羡慕的，妒忌的，或是纯粹寻求慰藉的。我是林薇，这座省重点高中里不可撼动的神话，连续三年的年级第一，所有老师口中“清北苗子”，“省状元”最有力的争夺者。这种仰望，我从高一享受至今，早已习惯，像呼吸一样自然。

所以，当班主任李老师领着那个瘦高的身影走进来时，教室里瞬间的死寂并没能让我立刻抬头。直到那句带着明显广府口音的口音的“大家好，我叫陈嘉明，来自广州”钻进耳朵，我才从物理的世界里略微分神，撩起眼皮看了一眼。

很普通的男生，黑框眼镜，眼镜，洗得发白的浅蓝色校服套在他略显单薄的身上，空荡荡的。他站在那里，眼神有些游离，手指紧张地抠着书包带子。仅此而已。我重新低下头，心思回到我的滑轮组上。一个转一个转学生，在高考前的最后时刻插进来，多半，多半是哪位领导的关系户，来我们这所名校“镀层金”罢了。无足轻重。

然而，这种漫不经心在一周后的周后的全市第三次模拟考成绩张贴出来后，被彻底击得粉碎。

红榜最顶端，顶端，那个我以为会永远由“林薇”两个字占据的位置，赫然写着——“陈嘉明：735分”。

我的名字，屈居第二。

725分。

整整十分的差距。

血液“嗡”的一声全部冲上头顶，耳膜外像是隔了一层水，周围同学的惊呼和议论变得模糊而遥远。“天哪，735！比林薇还高！”“这新来的这么厉害？”“听说以前在广州就是学霸……”指尖一片冰凉，我死死攥着手里的错题本，纸张边缘深深陷进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

我猛地抬头，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精准地钉在那个站在人群外围，似乎还有些不知所措的陈嘉明身上。身上。他正好也看过来，对上我的视线，愣了一下，随即居然露出了一个略带腼腆的、歉意的笑容。

那一刻，周遭所有的声音都褪去了。我只看见他那口过于洁白的牙齿，和镜片后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没有狂喜，没有得意，只有一种近乎纯粹的、解决了难题般的轻松。这种轻松，比任何耀武扬威都更刺痛我。

怎么可能？一套连我都觉得棘觉得棘手的试卷，他甚至有几科提前交卷！

接下来的日子，陈嘉明以一种沉默而稳定的姿态，持续碾压着我过去三年建立起来的所有骄傲。数学最后一题的变态导数，他能，他能用大学才教的微积分巧妙化解；理综卷上那道偏门的生物遗传题，他引用的论文资料连老师都要查阅确认；他的英语作文，词汇地道复杂得像出自英文母语者之手。只有语文，尤其是古文诗词和作文，他那带着浓重粤语腔调的普通话和理解上的细微偏差，让他稍稍失分。

但这微不足道的弱点，根本无法撼动他带来的巨大威胁。办公室里的风向开始变了。变了。有一次我去送作业，恰好听到物理组长，也是常年带我竞赛的王老师，用一种发现瑰宝的语气感叹：“老李，今年，今年咱们学校的突破点，搞不好真在小陈身上！身上！这孩子，脑子太活了，是状元的料啊！”李老师在旁边笑着附和。

状元……我的心直直往下坠。那些曾经毫无保留倾注在我身上的赞赏与期望，正悄无声息地转向。他们看向陈嘉明的眼神，灼热得烫人。

不行。绝对不行。

十年寒窗，悬梁刺股，我舍弃了所有娱乐，没有朋友，没有爱好，像一台精密仪器般运转到今天，不是为了在最后的关口，给一个凭空冒出来的“天才”做陪衬的。清华经管，光华管理学院……那条我用血泪铺就、眼看就要抵达终点的康庄大道，绝不允许任何人横亘其间。

恐惧和不甘像藤蔓一样勒紧心脏，但越是如此，我表面上越是平静。愤怒和眼泪是弱者的特权。我需要的是冷静，是观察，是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

我开始主动接近陈嘉明。借口是现成的——帮助新同学适应环境，尤其是提高他的语文成绩。

“你的‘下雨’说得有点像‘下雪’，”午休时，我拿出自己整理的易错字音笔记，指给他看，“还有这个成语，‘空穴来风’，它的意思是……”

他学得很认真，眉头微蹙，一遍遍跟着我念，那股执拗的劲儿，和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