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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价值虚无主义的困境——马克思的哲学变革

[摘要]价值虚无主义是现代性的一个显著表征。在理性主义的统治下，现代社会的人不断解构传统文化与道德价值，以致难以形成完善的社会伦理规范，陷入价值虚无主义的陷阱。马克思和恩格斯通过经济批判与价值重建，确立了人的生存意义，将社会化的人确立为主体，这使马克思主义的哲学变革超越了近代以来以市民社会为立足点的哲学学说和与之相关的伦理规范。

[关键词]价值虚无主义；理性主义；哲学变革；价值重建

价值虚无主义是虚无主义在价值领域的表征形态。在现代性视域下，该形态与资本逻辑实现“一体两面”的合谋，使人的异化产生了价值理想虚无化、价值取向物欲化等现代社会语境下的转变。摆脱价值虚无主义的纠缠，除了在实践层面引导人们树立崇高的价值标准和价值取向之外，还要从理论层面廓清马克思主义走出价值虚无主义困境的哲学逻辑，围绕人的本质重建社会化人类的规范性价值，营造人与人紧密联系、共同发展的公共生活图景。

一、现代性的困境：价值虚无主义

现代虚无主义的表现形式是价值虚无主义，但其产生的根源则是在现代性意识内构建的社会生产方式、交往形式及生活模式的变迁。一方面，现代性完成了对世界的祛魅，旧有的以上帝为核心的信仰体系濒临崩解，资本主义精神逐渐取代了上帝体系在形而上学中的地位，现代人对世俗的关注远胜过对上帝的信奉，这是现代性的进步体现。另一方面，现代社会理性的觉醒带来了理性独断和价值多元的后果，上帝权威下台之后，理性主义却登上了旧的王座，试图以自身的有限性庖代上帝的无限性。在此背景下，一切道德价值与文化传统似乎都可以被中立的评判，理性主义并没有建立一套完善的伦理规范体系，反而将解构人类价值的尖刀交给人类自己。因此，当代社会价值多元的境况应运而生，不同群体间道德观的冲突，使当代公民在公共生活中陷入迷惘，这就是价值虚无主义的表现。

（一）价值虚无主义滥觞

虚无主义的出现始终伴随着现代性的发展历程。在哲学史上，虚无主义萌芽在黑格尔理性大厦的倾颓之后始现端倪。根据海德格尔的考证，最早将“虚无主义”这一用语诉诸书面的人是弗里德里希·雅可比，在他和约翰·费希特于1799年的书信往来中，“虚无主义”一词作为工具被他频频提及，用来回应自16世纪笛卡尔对认识论进行转向以来不断兴盛发展的理性主义。彼时的近代哲学为人类树立了一个新的形而上学主体，包括人在内的整个世界的根据就从以往的超越性存在转向了属人的世界，理性成为最高的价值准则，所有的物都必须通过理性的规定而获得现实性与合理性。随着上帝的退位，以其为核心的信仰体系和价值原则从人们的视野中逐渐消泯；理性则试图以自身为依据，为现代人类社会提供一套新的价值标准和价值体系。但是，人类自身的理性毕竟是有限的存在，它并非从现实的人及历史发展来研究人的价值，而是将价值的权威和标准归结于抽象的理性，因此，这一尝试的后果便是个体在其所处的现实的社会关系中逐渐封闭自己，理性将公共性从人类生活中驱逐，“原子式的个人”成了人类不得不面对的真实

（二）价值虚无主义的“唯理性”困境

唯理性倾向的价值观念，给现代社会带来了难以磨灭的影响：一方面，理性计算成了现代商品经济中最合适的思维工具；另一方面，现代人通过理性的启蒙力量实现了对世界的祛魅，这既是对自然界，同样也是对超验世界的解蔽。在经济关系和认知模式同时发生转变的现代社会，现代性的困境便表现为价值虚无主义：理性与道德彻底分离，人脱离了自身所处的社会关系，成为漂浮于现代社会中的“孤立原子”，公共生活不再成为能够实现价值的途径，承袭自古希腊的“城邦荣光”面临着终结。归根结底，“人的无家可归”这一境况同时体现在价值观念和生活领域之中，因此走出困境的方案也要兼顾思想与现实的内在联系。在理性主义哲学囿于“死巷”不得脱身之时，马克思通过建立在历史主义根基上的人类实践活动，弥合了事实与价值的关系，通过批判劳动异化来重建现代社会失落的公共性，从而完成了一场哲学变革。

二、马克思对价值虚无主义的哲学批判

现代性的发展直接催生了甚嚣尘上的价值虚无主义，而马克思走出现代虚无主义的哲学变革分为两部分：经济批判与价值重建。凭借对资本主义经济关系的分析，马克思和恩格斯开辟了思考人类公共领域之门，通过对劳动异化的批判，将现代政治公共性的实现寄托在“自由人的联合体”之上，使失落于理性主义传统中的人的价值在政治生活中得到实现。

（一）价值虚无主义质性证成：资本与形而上学的“共谋”

现代性的一个深层逻辑表现为资本与形而上学的“共谋”。形而上学通过资本获得了存在的现实基础，同时又为资本在尘世的合法性提供了理论保障和形式规定。为了维护资本的统治，现代形而上学依然遵循一种主体性的思维方式，在它那里存在着一个绝对的主体，统治着其他的概念。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这个居于统治地位的绝对主体就是资本[1]。启蒙运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