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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关键矿产贸易中的出口限制与WTO规则冲突——基于2023年印尼镍、中国镓锗管制措施争端

一、摘要与关键词

摘要

在全球能源转型和地缘政治竞争加剧的背景下，关键矿产作为新能源、高科技和国防工业的战略性资源，其供应链的安全与稳定成为各国关注的焦点。本研究聚焦于2023年全球关键矿产贸易中具有代表性的两个重大争端：印度尼西亚对未加工镍矿的出口禁令及其升级，以及中国对镓和锗等稀有金属实施的出口管制措施。本研究旨在通过对这两起争端进行系统的案例分析，深入剖析关键矿产出口限制的政策目标、实施机制，及其与世界贸易组织规则（特别是关税与贸易总协定第十一条、第二十条）的核心冲突点。研究发现，两国的限制措施均以国家利益和产业升级为核心驱动，但印尼镍矿禁令更多体现为资源民族主义驱动下的本土价值链上移，而中国镓锗管制则更侧重于基于地缘政治考量的国家安全与技术主导权维护。核心冲突点在于，这些措施难以完全符合WTO规则中对出口限制的普遍禁止原则，以及例外条款（如环境保护、必要安全例外）的“非歧视”和“必要性”要求。研究结论认为，关键矿产出口限制的常态化正在加剧全球供应链的碎片化，挑战WTO规则的有效性，并呼吁构建更具约束力的多边关键矿产贸易与治理框架，以平衡主权国的资源权利和全球贸易的自由流动。

关键词

关键矿产；出口限制；WTO规则冲突；印尼镍；镓锗管制；全球贸易治理

二、引言

深入阐述研究问题的宏观背景与现实意义

21世纪以来，全球经济的结构性转型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展开，特别是以电动汽车、可再生能源和高新技术产业为代表的第四次工业革命。这一转型对一系列具有不可替代战略价值的矿产资源产生了爆炸性的需求，这些资源统称为“关键矿产”。镍是电动汽车电池的核心材料，而镓和锗则是半导体、光纤通信和国防工业的关键原料。这些关键矿产的供应集中度高、地理分布不均、且加工环节高度集中于少数国家，使得其供应链成为全球经济中最脆弱、最易受地缘政治干扰的环节之一。

在此背景下，关键矿产的出口限制作为一种国家政策工具，正被越来越多的资源国和加工国采用。其目的多样，既包括资源国希望通过限制初级产品出口，迫使外国投资者在本土建立下游加工厂，实现资源民族主义下的本土价值链升级；也包括关键加工国出于国家安全、技术保护或反制他国政策的地缘政治考量。然而，这种旨在保护本国利益的出口限制措施，直接与建立在自由贸易和非歧视原则之上的世界贸易组织规则体系产生冲突。

明确、具体地提出研究要解决的核心问题

2023年，全球关键矿产贸易中的两起重大争端，即印度尼西亚对镍矿的出口禁令升级和中国对镓锗的出口管制，成为该冲突的典型案例。印尼的镍矿禁令导致欧盟向WTO提起申诉，而中国的镓锗管制则引发了西方国家对关键供应链安全的集体担忧。这两起争端具有高度的代表性和紧迫的现实意义。

本研究的核心问题是：

1.印尼镍矿禁令和中国镓锗管制的核心驱动因素和实施机制有何异同？它们在“本土价值链上移”和“国家安全与地缘政治”两种政策目标上是如何体现的？

2.这两项关键矿产出口限制措施在哪些具体方面与WTO规则（特别是GATT第十一条和第二十条）构成冲突？它们是否能援引WTO的例外条款（如安全例外、环境保护）为其行为辩护？

3.这两起争端的常态化对全球关键矿产供应链的韧性与WTO多边贸易体制的有效性产生了怎样的影响？

清晰地陈述研究目标、研究内容以及本文的结构安排

研究目标：

1.案例解构：深入剖析印尼镍矿出口禁令和中国镓锗出口管制的政策背景、具体规定和预期目标，建立两个典型案例的比较分析框架。

2.冲突定位：依据WTO《关税与贸易总协定》第十一条（普遍取消数量限制）、第二十条（一般例外）和第二十一条（安全例外）等核心条款，系统定位这两起措施与WTO规则的核心冲突点。

3.影响评估：评估关键矿产出口限制常态化对全球新能源产业链、地缘政治博弈以及WTO多边治理体系的长期影响。

研究内容与结构安排：

本文将严格按照以下结构展开：首先，回顾与资源民族主义、出口限制和WTO贸易治理相关的文献。其次，详细阐述本研究采用的案例分析和法律文本解读方法。随后，第五部分将是核心，集中呈现印尼镍和中国镓锗管制措施的政策分析、WTO规则冲突定位和对全球供应链的结构性影响。最后，第六部分将总结研究结论，指出研究局限并对未来关键矿产治理提出展望。

三、文献综述

系统梳理与本研究相关的国内外研究现状，进行归纳和评述

本研究的理论基础涵盖资源主权理论、出口限制与贸易扭曲理论，以及WTO法律框架下的例外条款研究。

1.资源主权、资源民族主义与产业转移

资源主权理论是分析印尼镍矿禁令的基石。该理论强调主权国家对其境内自然资源的永久主权和控制权，认为国家有权决定资源的开发、利用和贸易模式。在实践中，这催生了资源民族主义，即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