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国文化的特征看当今中国公德建设.pdfVIP

玉溪师范学院学报第 年第 期 . . . 伦理学研究从中国文化的特征看当今中国公德建设 孔 凡 青 中国人民大学,北京 关键词 公;社会公德;底线伦理 摘 要 中国传统社会是一种伦理本位的社会,其伦理原则尽管不乏“公”的提法,但与现代意义 上的“公德”观念相去甚远。“公德”有积极参与和不作为两个层面的涵义。在现代社会,最基本 意义上的社会公德指涉的是“公德”的不作为涵义,即在社会公共生活领域中对个人基本权利的 尊重。当今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需要与之相适应的道德,这样的道德应该是一种具有最 广泛受众和可行性的道德,这种社会公德的内涵是底线伦理,即人们必须遵守的一些最起码或最 基本的行为伦理规范。这种底线伦理要求人们履行的正是不作为,对他人正当利益不加侵害的 义务。 作者简介 孔凡青,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伦理思想史。 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 ? ??一 、 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公” 中国传统文化中不乏“公”的提法。公私之辩亦成为中国思想史上的一个主题。“大公无私”、“克己奉 公”等传统语汇至今仍然影响着我们的观念,并成为现代中国政治集体主义的口号。那么,中国本土“公” 的观念与现代“公德”观念之间是否相扦格 下面将针对这一问题展开分析。 “公”作为中国文化中的重要语汇和观念,其内涵经历了复杂的演变。台湾学者陈弱水先生在《中国历 史上“公”的观念及其现代变形》一文中整理出传统中国“公”观念的五种类型: 类型一的“公”,基本涵义是朝廷、政府或政府事务,这个涵义渊源于“公”字的“国君”义,到春秋中晚期 已有区别于封建主的政府、政务涵义,是五个类型中形成最早的。类型二的“公”,基本涵义是普遍、全体, 尤其意指普遍的人间福祉或普遍平等的心态。这个观念的伦理性强,描述功能少,经常定义为“无私”,与 它对照的“私”,无论作何理解,都有负面的意义,是要压抑、去除的事物。类型二的“公”似乎萌芽于战国初 期,大盛于战国晚期,是传统时代最占势力的“公”观念。类型三的“公”是从类型二演变而来,特别发达于 宋明理学,影响及整个近世中国。这个类型的特色是,“公”可以直接代表天理、道、义,涵括儒家鼓励的一 切德行,但不一定意指整体的福祉或利益。类型四的“公”,是对类型二、三的反动,大概出现于 世纪,明 末清初时表现最为明显,清代盛世后又较沉寂。这个类型的“公”的基本涵义仍然是普遍、整体,但主张孑凡青:从中国文化的特征看当今中国公德建设 “公”的境界是由所有个别的“私”得到满足所达成的,类型五的“公”发达也较晚,以共同、众人为基本涵义, 指涉政治、宗族、社会生活等场域的集体事务与行动。① 从上述关于“公”观念的演变可以看出,作为伦理意义的“公”观念在中国古代历史上占据时间最长,也 是影响最深刻的观念。它包括类型二、类型三以及清代的正统思想观念。从历史源流上看,在两汉、魏晋 南北朝时期以及儒释道三教合流的唐代,这种伦理意义的“公”观念也占据了主导地位。这是中国文化特 质得以形成的主要根据,也是最能塑造民族性格的因素。 对于这一“公”观念的研究,学者多侧重于它与儒家思想的关联。究其原因在于:首先,儒家思想自身 的巨大兼容性。它融合先秦法家、阴阳家、道家思想并在汉代被定为一尊,后又兼容道教、佛教思想,对传 统中国产生了最深刻最普遍的影响;其次,儒家思想的伦理本质。无论是儒家的开创者孔子的思想,还是 思孟学派以及深受其影响的宋明心性学,以及子贡、子张、荀子影响下的“外王”事功之学,都具有浓厚的伦 理意义诉求。李泽厚先生从宗教性私德和社会性公德的角度对儒家思想进行了剖析。他认为,由孔、孟到 宋儒发展为个体人生境界的儒道 释互补的准宗教性的追求为宗教性道德,是为“内圣”;由孑 子至荀子而 与道家、法家和阴阳家合流互补,则成为一整套儒法互用的伦理??政治的规范、法则,此为社会性道德, 是为“外王”②。并认为,“社会性道德 ‘外王’ 可以经由转化性创造,而成为现代政法体系的中国形式:将 重视人际和谐、群体关系、社会理想以及情理统一、教育感化、协商解决等特色,融人现代政法的民主体制 建构中,而开辟某种独创性的未来途路。”③例如,恕,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以将之作为社会性道德的 基础规范,并将之与《圣经》的金律相比附。可以看出,李泽厚先生深信儒家思想中尤其是苟子一脉的“外 王”之学有社会性公德的内涵,或者说他至少认为我们可以从儒家思想中为中国现代道德建设的去路找到 佐证。 不可否认,苟子的思想强调一种礼法秩序,并试图以这种秩序为框架构建一个有“分”、能“养”的和谐 社会。“圣王”是苟子所树立的最高人格的典型。这是一个既能尽人伦又能全制度的角色。与孔、孟纯粹 的以道德理想建构“王道”不同,苟子强调王霸兼综。有学者认为,儒家的“外王”学,真正能够贯彻的是苟 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