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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o4 周秦文化中的名实律 常金仓 (辽宁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旅游学院，辽宁 大连 l16029) 摘要：在中国历史上，名实之间循环往复的矛盾运动形成了一条无可否认的文化律。文化中之所以存 在规律，历史之所以出现频繁的重演，是 因为人类创造的文化是一个 自成一体、独立运行的事物，每一个 文化部有其独特的结构。这些结构就像有机体的组织一样产生特有的作用，这种作用一旦形成规则，它就 要顽固地按照它的规则支配人的行为。名实律是一条形成于古代，但至今仍然发挥强大作用的规律，数千 年来维持这个规律使我们付出了无法估量的代价。 关键词：周秦文化；名实律；文化律；历史规律 中图分类号：K22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0257—0246 (2009)1l一0104—09 一 、 什么是历史规律 在现代 自然科学令人 目眩的成就启发下，不少历史学家宣称他们研究历史是为了发现历史规律。 然而什么是历史规律?历史规律是如何得到的?在历史学家中却有不同的理解 有些人把历史规律理 解为事物发展的过程，他们总是先考察事物的起源，然后把它的发展划分为几个阶段，以为这样就算 获得了该事物的内在规律。其实对事物发展过程的描述并非科学意义上的规律，规律是概括出来的， 不是叙述出来的。如果你不想放弃讲故事的传统，那么就永远得不到科学的规律 这种误解过去在人 类学上也曾广泛流行，英国人类学家拉德克利夫 ·布朗多次指出，研究人类文化有两种方法，一种是 历史的方法，一种是归纳的方法，他把 旨在重建部落文化史的人类学称为 “民族学”，而把探索通则 的人类学称为 “社会人类学”。他说： “民族学家在进行历史构拟时，也经常假定某些通则，但是一 般来说，他们极少甚至从不试图将这些通则置于任何广泛归纳研究的基础上。通则在民族学中是研究 的前提，而不是它在调查研究结果的基础上力图获得的结论。”他认为这些人是 “在两种不同的科学 方法——历史的方法与通则的方法—— 中间走折中”。①另一些人认为世界各民族 的历史无论有怎样 的差异，他们文化中的相似或相同的部分即是历史的本质和主流，人类在彼此隔绝的情况下各 自独立 创造出相互类似的文化，它们背后必有像 自然法则一样的东西，这东西就是历史规律。美国历史学派 人类学的代表弗兰兹 ·鲍阿斯在 19世纪末多次说： “不同民族社会生活的比较证明，它们文化发展 的基础有着惊人的一致，由此可推断，存在着与这种发展有关系的一些规律。”②这是得 自古典进化 论的历史规律观，这种规律观本身就是社会科学幼稚时期的产物，马克思在那个时代就指出： “极为 相似的事情，但在不同的历史环境中出现就引起了完全不同的结果。如果把这些发展过程中的每一个 基金项 目：教育部2007年规划项 目 (07JA770023)。 作者简介：常金仓，辽宁师范大学历史文化旅游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历史学博士，研究方向：先秦历史与文化。 ① 拉德克利夫 ·布朗：《社会人类学方法》，夏建中译，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 ，1988年，第39页。 ② 转引自拉德克利夫 ·布朗： 《社会人类学方法》，夏建中译，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1988年，第 91页。 周秦文化 中的名实律 lo5 都分别加以研究，然后再把它们加以比较，我们就会很容易地找到理解这种现象的钥匙。但是使用一 般历史哲学理论这一把万能钥匙，那是永远达不到这种 目的的，这种历史哲学的最大长处就在于它是 超历史的。”① 马克思在这段话里提出了对社会生活的两种概括——哲学概括和科学概括，那种企图 从文化一致性中获得放之四海皆准的普遍规律的努力就是哲学概括，正因为它是超历史的，其间往往 充满了臆测的成分，所以很少有实用价值。近代实验科学产生以前，人们在研究自然的过程中使用的 也是思辨的方法。自然科学史表明，一门学问如果不能摆脱形而上的思路，它将永远是真理与谬误相 杂而科学与迷信并存。 然则，什么是历史规律?有些哲学家认为历史学只有像物理学那样能够用数字和公式表示事物内 部联系时才能算作规律．其实那是精密科学的特征，即使在 自然科学中也不都能达到这样的水平。宽 泛点说，规律就是对事物内部相对稳定的联系的一般陈述。历史规律与任何科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