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池莉小说中审美与审丑——兼谈女性写作的叙事立场问题.pdf

论池莉小说中审美与审丑 — — 兼谈女性写作的叙事立场问题 王晓恒 姜子华 在 l980年代末的新写实的阵营当中，池 象，一个大作家应该有开放 的视野和广 阔的 莉以颠覆宏大叙事和还原人生烦恼而著称， 胸襟 ，在性别表达之外也应该有人性关怀 。池 揭示男性的普遍的生存悲哀使其小说具备了 莉小说 中蔚为壮观的 日常生活场景和婚恋故 经典价值 ，但在女性主义的视角之下，池莉的 事所凸显的是平凡市民的无休止的烦恼 ，中 女性写作更是别具一格 ，几个 中篇小说刻画 篇小说 《烦恼人生》荣获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 的丑陋女性成功地反拨了男性审美无意识和 和 《小说月报》第三届百花奖，被称为 “新写实 女性躯体修辞学惯性。《你是一条河》中底层 小说”的代表作，小说成功地为普通工人任家 母亲的遭遇颠覆了传统文学中的母亲神话； 厚的庸常而苦恼的人生做传 ，精当地展现 了 《来来往往》中的段莉娜庸俗野蛮，恰恰与丈 他一天琐碎 的生活流程 ：任家厚被生活驱使 夫的审美期待背道而驰 ，池莉 的这种女性立 着奔波劳碌 ；一家三 口经济拮据，没有充足的 场的审丑与高度写实的叙述造成了文本内在 房子；每天都在家、汽车、轮船和单位之间高 的审美张力，她的女性题材小说既是女性叙 速地运转 ，还要照顾年幼的儿子；上厕所 、买 事的主体性 的突破 ，也是世俗技巧的 自我重 早饭需要急匆匆地排队，再赶到幼儿园并安 复，其他作品的暧昧叙事也导致了价值观的 顿好儿子 ；他在单位里吃苦耐劳地工作却莫 混杂。 名其妙地丢 了奖金 ；吃午饭时在菜里发现 了 一 只虫子；下班后他疲惫不堪地回到了家，却 一 、 男性关怀与女性审丑 得知只有立锥之地的家里还要来一位客人 ! 主流文学塑造出千篇一律的美女形象反 而且更倒霉 的是，这样的房子也要被拆迁了! 映的是男性欲望和男性审美观，美女形象对 他不断地陷入一个个困境，却没能力去主宰 现实女性的身心真相及其主体性构成遮蔽。 命运 ，甚至连一点点可怜 的希望也不断地落 在众多男性作家 的视野之 中，丑陋女人和粗 空。印家厚的一天忙碌 ，浓缩 了大干世界芸芸 俗女人总是作为美少女的对立面或道德的败 众生的生存本相 。小说的叙述节奏是紧张的， 坏者存在，既无视觉美感也无风流韵昧。现实 不动声色的，主人公所有的奔波与劳碌都在 中的边缘妇女是被鄙视被排斥的，或是被放 不停息的叙述之 中呈现出来 。物质上的窘迫 逐在文学殿堂之外的，具有审美冲击力 的文 把一个男子汉 的精神挤压得贫乏，这双重的 学现象是：在女作家池莉的小说中，粗俗女人 贫乏却也 内涵着现代城市小民的无奈。任家 栩栩如生地登台表演，她们的丑陋、粗鄙和痛 厚对人生烦恼发出了人生如噩梦的感慨，“你 小 说 快淋漓的言行举止都真切地传达出现实女性 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梦 ，你在做一个很长 作 的日常行为真相，从 烦《恼人生》到 《你是一条 的梦 ，醒来之后其实一切都不是这样的。”∞ 家 河》，池莉的底层关怀既构成了对宏大叙事与 在这里 ，男性的主体能力和浪漫的理想 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