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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年第 1 期 ·5· 专 论 俄罗斯的现代化之路： 传统和现代的结合 李静杰 【内 容 提 要 】 赶超西方，实现国家现代化，这是贯穿俄罗斯历史的一条红线。苏 联解体以后，俄罗斯开始新一轮的现代化努力，其过程是历史上最复杂的。如同其他国 家一样，俄罗斯在实现现代化的过程中始终面临一个不可逾越的问题：如何处理传统和 现代的关系。传统和现代是不可分割的 , 使传统和现代相结合是一门高超的政治艺术。 俄罗斯“全面现代化”的成功与否取决于俄罗斯领导人怎样掌握这门艺术。 【关 键 词 】俄罗斯 现代化 传统 国情 【中图分类号 】D5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1094（2011）01-0005-06 俄罗斯作为东部斯拉夫民族的主要组成部分， “传统”和“现代”的关系？本文所说的“传统” 无论从种族、宗教、历史、文化等方面来说，还 是指一个国家和民族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形成并沿 是从地缘上来说，历来属于欧洲。但是，长期以 袭下来的思想文化、价值观念、思维方式、风俗习 来，俄罗斯始终未能融入欧洲社会发展的主流。 惯等。“现代”是指与先进生产力发展相适应并具 14 ～ 17 世纪，西欧在思想文化领域发生了伟大的 有普遍意义的组织制度、文化观念、生活方式和行 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出现了新的科学技术，从农 为方式等。“传统”和“现代”是矛盾的统一体， 业社会向工业社会过渡。然而，俄罗斯直到 15 世 二者不可分割。 纪末期才结束鞑靼蒙古人长达两个半世纪的统治， 经过多年的纷争建立起君主和神权相结合的中央集 一 权制的封建国家。相比之下，俄罗斯比西欧落后了 整整一个时代。 1689 年，彼得一世执政后，发愤图强，向西 俄罗斯在历史上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现代化努 方学习教育和科学技术。通过改革，俄罗斯不仅建 力。赶超西方，实现国家的现代化，使俄罗斯立于 立了新的封建等级官僚制度，而且掌握了冶炼和铸 世界先进民族之林——这是贯穿俄罗斯历史的一条 造等先进技术，建立了强大的陆军和海军，从而把 红线。俄罗斯如同其他后发国家一样，在现代化的 俄罗斯带进了一个新纪元。彼得一世执政期间，俄 过程中，始终面临一个不可逾越的问题：如何处理 国的领土扩大到了西伯利亚和远东，波罗的海沿岸、 【作者简介 】 李静杰，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中国俄罗斯东欧中亚学会会长、中国中俄关系史研 究会会长。 ·6· 俄罗斯学刊 第 1 卷总第 1 期 乌克兰东部、白俄罗斯和克里木半岛都纳入了俄国 二 版图。但是，尽管如此，俄国依然是一个封建的农 奴制国家，社会经济的发展在相当长时间内处在停 俄罗斯为什么始终落后于西方？俄罗斯赶超西 滞和半停滞状态。 方、实现国家现代化的历史教训是什么呢？上世纪 1861 年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宣布废除农奴制， 80 ～ 90 年代，俄罗斯主流舆论普遍认为：俄国历 从而为俄国新一轮现代化开辟了道路。从 19 世纪 史上的现代化没有成功，其根本原因是，俄罗斯在 末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前，这是俄国工业发展的高涨 实现现代化的努力中只注意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