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湖湘文化中的外交思想——历史意义与当代价值.pdfVIP

《国际政治研 究》(季刊)2011年 第 3期 晚清湖湘文化中的外交思想 — — 历史意义与当代价值 周 琦 李开盛 内容摘要 在 内忧外患的晚清年代 ，经世之风浓厚的湖湘文化催生 了一大批 以救时为己任 的思想家和政治家，在外交思想与实践领域发挥 了突出作用。他们 的外交思想主要体现为三点：识势、循理 、尚争。尚争 是湖湘文化外交思想 中的核心 ，意在努力维护与国计民生有关的重大利 益。识势是 尚争的前提 ，即识事之轻重，非一概都要去争。循理则是 尚争 的手段，强调事件本身的是非 曲直，尤重 国际公法与条约的作用。这三个 方面结合在一起 ，形成 了一种 既有原则性又有灵活性的外交思想体系。 湖湘文化中的外交思想亦有其局限性，在 当时外交实践中既取得过成功 ， 也遭遇过失败。其中的经验教训对 当代 中国外交具有一定 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 中国政治与外交 湖湘文化 外交思想 晚清外交 湖湘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颇有特色 的一个分支 ，自近代 以来孕育 了大批杰 出 的政治家、军事家和外交家 。这些人物如魏源、曾国藩 、左宗棠 、郭嵩焘 、曾纪泽、刘 坤一等 ，从思想或实践上深刻影响了晚清 中国与外部世界的交往，外交思想也 因此 成为了湖湘文化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总体观之 ，目前对湖湘文化外交思想与实践的研究并不少见 ，但存在两个相互 关联 的重要不足 ：一是既有成果多从个体层次研究湖湘文化代表人物的外交思想 ， 周琦 ：湘潭大学哲学与历史文化学院教授(邮编 ：411105)；李开盛 ：湘潭大学哲学与历史文化学 院副 教授 (邮编 ：411105)。 32 晚清湖湘文化 中的外交思想 特别是研究中国第一位驻外公使郭嵩焘和杰 出外交家曾纪泽 的论文多不胜数 ，但 尚未见到把他们作为一个整体去探讨湖湘文化外交思想 的成果 ；①二是 目前 的研 究成果 比较强调这些人物作为中国文化代表的思想特征，概括出来 的内容更多地 停留在中国文化层面或是反映当时的普遍诉求 ，如诚信和戎、自强求 富、以夷制夷 等 ，对体现湖湘文化特色的思想概括不够。② 据作者 目及 ，目前在这方面作 出初步 努力的仅有一篇名为 《湖湘文化与毛泽东外交风格》的论文。⑧ 从时间上看，这篇 文章不属于本文重点关注 的晚清时期。概而言之 ，如果从微观到宏观、从个体到整 体 ，把湖湘外交思想研究分成个人思想 、地域文化和中国文化三个层次 的话 ，目前 的成果主要集中在第一 、三个层面 ，第二个实际上也是最关键 的一个层次非常欠 缺，从而未能充分体现湖湘文化外交思想 的特质。 鉴于此 ，本文侧重从地域文化的中层视角透视晚清湖湘人物的外交思想 ，探讨 其在当时外交实践中的经验教训 ，由此反思这些思想对中国外交研究与实践的当 下价值 。 一 、 湖湘文化对晚清外交的影响 湖湘文化 以经世致用为突出特征 ，而这一文化特质 的养成又与其兴起的时代 背景有深刻的关联 。湖湘文化发端于宋代 ，虽然有人将其渊源上溯至西汉贾谊 、战 国屈原甚至更早 ，但由于湖南地处蛮荒 ，在很长的时期内经济文化都不发达 ，并无 什么湖湘文化可言。只有到了宋代 ，经过不断的移民开发和中原文化的不断南播 ， 开始具备形成一种地域文化的基础条件 。而促成湖湘文化兴起的时代条件是 ，南 宋朝廷被迫偏安一隅，既有希冀北狩中原的故土情结 ，又有面对金政权强大军事压 力的现实忧虑。面对这一严峻现实 ，宋代的思想家们走上了截然两途 ，而湖湘学派 正是其中一脉。 古代儒家以 “内圣外王”自命 ，内外兼修是 中国传统士子孜孜 以求的 目标 ，但 真正能做到者少之又少 ，而是往往于其 中一端有所侧重 ，甚至于偏极。宋代朱熹的 理学思想就是偏重于 “内圣成德”的突出代表。朱熹曾师从二程 ，后人 以程朱理学 ① 相关 的成果参见张浩 ：《郭嵩焘曾纪泽外交思想之 比较》，《清史研究》1998年第 3期 ；李宜霞 ：《论 曾 纪泽的主要外交思想及其外交实践》，《社会科学家》1998年第 5期；杨鹏程、谭扬芳：《论 曾纪泽的外交思想 及实践》，《西南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