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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题研究：《马氏文通》】 马建忠生平考辨二题 蒋文野 马建忠生前可谓“称之者一而谤之者百”。现在我们对于 马建忠的评述，主要是对其语言学著作《马氏文通》贡献的评 述和研究，以及对于他在经济、政治上一些主张的肯定。但一 牵涉到“朝鲜内乱”的处理及招商局换旗这两件事，人们往往 认为他傲了不利于国家的事。本文拟把这两件事情放在当时 的历史环境中考察，通过史实的辨证，指出马建忠是一个优秀 的外交家。一个爱国者。 今年是我国维新先驱、语法泰斗马建忠逝世i00周年。 马建忠是从“中*大臣”官僚幕府中培养出来的知识分子，和 李鸿章又有密切的关系，因而生前就为人指责，正如梁启超在《适 可斋记言、记行序》中所说：“称之者一露谤之者百。”健甚至被诬为 “汉奸”。一百多年来的研究中，人们肯定了他在语言研究上的伟 大贡献和在政治、经济上。富民强国”、“借外债开矿、筑路”等言论 的进步性。但是，他的一生似乎总有那么一点“汉奸“阴影在影响 着后人对他的看法。对此，清末的一位学者黄浚在其作《花随人圣 庵摭忆》中对“汉奸”的诬语进行了批驳。在引述了曾劫刚《惠敏出 使日记》中记录的马建忠《上李伯相言出洋工课书》之后，他指出： 观眉叔议论，乃殊不满荚美法政制，其所判断如何，另是 一事。而可叹者，即京曹所呼之小汉奸，本人却并不满意于外 一104— 目，此等处正自哭笑不得。又可知京曹风气，凡稍通外国情亭 者，一遇事交，略当其冲，即被呼为汉奸，此等习惯，由来已久。 (黄浚1988) ， 接着又引文芸阁《闻尘偶记》中一节： “甲午之役，有奏请缉奸细者，官其人住南城外羊肉胡同， 谢姓。廷寄命给事中唐椿森(尚有满给事不记其名)缉之。唐 之，饬兵役勿遽，先检其来往其札，则琉球遣臣求援于中朝者， 流寓京师十二年矣，每岁皆有表文，而总督不为达，其旅费则 琉球遗民倾助。问有奏致其旧君，则间关由粤渔船转达，流璃 琐尾，各极可怜。至是方作函牍，冀中朝之大捷，而中山之复 国也。唐据实奏闻，始免捕送刑部，此事如稍卤莽，则含冤者 莫可诘矣。唐君字晖庭，广西宣化人，余会试房师。”芸阁所记 如是，可知即指名奸细者，鉴别正自不易，尤不可遽以辣手为 快。(黄浚1988) 一 《花随人圣庵摭忆》所述两则，前者不足为凭。前期为爱国者， 后来充当汉奸者，不以一二数。但后一则反映了当时社会对“汉 奸”的认识，可备一阅，很有价值。当然，今天谁也不会将马建忠斥 之为“汉奸”，但对马建忠的所作所为仍有一个如何认识和评价的 问题。现举两事为例。 一、朝鲜内乱的处理 1882年6月朝鲜发生内乱，刚在朝鲜襄助议订美朝、英朝、德 朝通商条约后回国的马建忠，又奉命会同丁汝昌率威远、超勇、扬 威兰舰前往朝鲜。马建忠以“诱捕大院君、惩办乱党”的方针，平息 了朝鲜内乱。由此马建忠遭国人责难。下面一段记叙很能代表当 时的议论： ……前年，朝鲜之役，其王妃周氏淫乱于国政，妃父阔某 一105— 遂擅权附西洋诸夷，欲从其教，国人皆弗顺，其王愚懦甚。大 院君某者，王之本生父也，贤明，不肯与诸夷和，国人皆归心。 闶某欲辱国中太臣之不附者，诸大臣遂从臾大院君诛君侧。 阔某闻之，举兵相攻，大院君乃围王宫欲杀妃。妃选出，诛其党 数十人。时日本有兵船在朝鲜，以阔某固欲从诸夷者，遂穆文 总理衙门及直隶总督，言朝鲜内乱，责中国坐视，西洋诸国亦 多欲杀大院君。树声听建忠言，遽命吴长庆率兵船往，……。 至遂执之入京告捷。……羁大院君子保定府城，于是朝鲜遂 为互市通商之国，中外和约皆与中国并列。 今年夏，衣冠皆改从东洋制。近日其国不肯从洋教者复与闵 党相攻．矍国王官，日本兵先入杀不附夷者，我兵救之，日本兵遂 与我哄，或传闵妃巴被杀。(《论马建忠奏》，见蒋文野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