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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蔑与龙游 孟世凯 姑蔑 ，是先秦时期诸侯小国之一。古文献 中有南北两个姑蔑 ，南姑 蔑故地在今浙江龙游县 ，北姑蔑故地在今山东泗水县东。古文献中记 载姑蔑历史很简短 ，故几乎被现代史家所忽略，不仅 《通史》中不见 ， 《专史》中也只简略提及 ，有的历史工具书也未收入。 “姑”是东夷人之发语词 。蔑又作妹 、末 、昧、昧等。妹 、未是古音之 转 ，昧、昧是音近假借 ，所以有姑蔑、姑妹 、姑末 、姑昧、姑昧等名称 。先 秦史中许多诸侯小 国都无迹可觅 ，而姑蔑则有迹可觅 ，如 《逸周书》、 《竹书纪年》、《国语》、《春秋经》、《春秋三传》、《越绝书》、《吴越春秋》和 两汉 、魏晋时的一些著述中都有简略记载。上古许多氏族 、部落 (方国) 都以地名为族 (国)名 ，蔑也是如此。蔑是个古老氏族，其族源虽历史上 的史家就探讨过 ，但 目前学者们仍有不同之说。综合古今之说主要有 ： 一 、 少嗥后裔，东夷中的薄姑，商代诸侯 ；二、古东夷中蚩尤族后裔 ，历 夏、商，西周初重封的诸侯 ；三、颛项后裔，与楚同宗，与越共祖 ；四、唐 尧部落中的韦豕氏，夏为御龙 氏，复 国不久 ，被商汤伐灭 ，商末居于妹 (沫)；五 、夏后 氏同族 ，姒姓诸侯 ；六 、《史记 ·夏本纪》有夏之同姓 “冥 氏”，冥、蔑音同通用 ，可能就是蔑 ；七、先商时东方水官冥之后裔。以上 多是根据古文献 ，也有举新石器时代考古资料或古文字作佐证。从 目 前探索看 ，应当属古东夷中之氏族，是否为传说 中的哪位古人之后裔? 古今研究者虽各有资料根据，但在未有新的资料发现之前很难确定。 46 文化史知识 南北两个姑蔑谁先谁后?是由北往南迁 ，还是由南 向北流徙?姑蔑 与徐 国是什么关系?在探讨中有不同的认识 ，本文不做全面介绍 ，只表 述 自己粗浅的认识。蔑地 、蔑族之 “蔑”字 ，除见于古文献外 ，最早出现在 殷“墟”出土的商代 甲骨文中。甲骨 卜辞中有 “蔑”字的辞条 目前所见有 近五十条 ，分别在武丁及后期 (甲骨学分期的第一期)；廪辛、康丁 ；武 乙、文丁(第三、四期)三个时期，各期字形变化不大。b辞中 “蔑”字有神 祗、氏族、动词三义 (见拙著 《甲骨学辞典 ·蔑》，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9)， 本文只简介 氏族蔑 ，如 ：商王 曾命缶和蔑去征伐戋 (《甲骨文合集》 20449，后引用简称)，缶 (亦释匐)的族居地在今 山东定陶县。蔑 的族居 地与缶地相距不远 ，即春秋初鲁国东之蔑 (今 山东泗水县东)，此地当 是商时蔑氏族的故地 。戋也是商的氏族 (方国)，商王武丁时曾入贡臣 服，记事刻辞中有：“戋来五”、“戋来 四十”(《合集))667反，7023反)，武 丁还曾 “命戋归”(《合集))4759)。戋之族居地虽还不能确指 ，但后来因 戋叛商，商王命缶与蔑去征伐 ，则戋、缶 (匐)、蔑都是古东夷区域内的 氏族。商王朝时仍是小邦林立，许多距商王畿较远的小邦 (氏族、方国) 时服时叛是常事 ，《史记 ·殷本纪》有王朝兴盛时 “诸侯来朝”，衰弱时 诸“侯莫朝”的记载。文丁以后不见占 卜蔑的 卜辞 ，可能是商末夷方 (东 南夷，文献中称东夷)反叛 ，被商王帝乙、帝辛父子相继征伐 ，蔑 氏族被 迫向南迁徙 ，对商不构成威胁 ，故不再为商王关注。 商末姑蔑 向南迁徙到何处?古文献中可觅到踪迹。《逸周书 ·王会》 中载 ，周武王灭商建立周王朝 ，武王死后周公辅佐周成王 ，在成周 (今 河南洛 阳市)大会诸侯 。八方诸侯人贡 中有 ：“於越纳姑妹珍 ，且瓯文 蜃。”晋孔晁注：“於越，越也。姑妹国，后属越 。”“於”，是古江南人发语 词。姑妹国，即姑蔑 国。“珍”，即玉。“瓯”，今浙江温州市，蜃“”即小蚌。 诸侯进贡土特产是按各方诸侯顺序记 ，於越列在南方诸侯中。对于 《逸 周书 ·王会》篇 ，历史上的史家持怀疑态度 ，上世纪末 的当代古史学家 在清朝学者研究的基础上进行 了全面、深入 的研究，认为不是战国或 西汉人的伪作，基本保存了西周的史料。由此可证姑蔑在商末已经南 迁于越(今浙江省)。具体的地望在何处? 《国语 ·越语上》载：“句践之 地 ，南至句无，北至御儿 ，东至于鄞，西至于姑蔑 ，广运百里。”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