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静夜思》文本演变再析.pdf

舞 荦 gl 李白静《夜思》文本演变再析 地 吴 琼 李白的名诗 《静夜思》在后世漫长的流传过程中，经过了明人 的窜 改，已经与该诗原貌有了一定的差异 ，对此学界 已多有讨论。如薛顺 雄、薛天纬都曾较早地指出宋刊本 《李太 白文集》、宋人郭茂倩 《乐府诗 集》、洪迈 《万首唐人绝句》等所载的 《静夜思》，才是其原本面貌 (薛顺 雄 《谈一首讹字最多的李白名诗——(静夜思)》，载 《李白研究》，湖北 教育出版社 ，2003，456--458页，原栽 台湾 《台湾 日报 ·副刊》，1968年6月 19日；薛天纬 《漫说(静夜思》，《文史知识》，1984年第4期)。周勋初先生 《李白诗原貌之考察》(《文学遗产》，2007年第1期)一文，也持此类意见， 认为是明人李攀龙等所作的改动，使得李白这首诗在流传中失真。 日本学者森濑寿~x-,t这一问题也曾有过细致的考察 ．他根据亲见 的几十种载有 《静夜思》的刻本文献 ，将该诗先后 出现的不 同版本概括 为了甲、乙、丙、丁四种 (《关于李 白(静夜思)》，《唐代文学研究》第三 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1992。251—253页)： 甲种：床前看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山月，低头思故 乡。 乙种：床前看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丙种：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丁种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山月 ，低头思故乡。 并梳理了这 四种不 同版本间的演变源流 ：“《静夜思》本文，本来是 ‘甲 种 ’，明李攀龙 《唐诗选》使用 丙‘种’以后 ，在其影响下有两种本文 ，即 l44 青年 园地 是 乙‘种 ’和 丁‘种 ”’：“乙种”则以明万历三十五年刊黄习远窜补本 《万 首唐人绝句》、明刊李攀龙 《诗删》为早。他还指出：中日“两国的人们大 部分互相不知道”自己使用的 《静夜思》文本 “不是同一”的；《静夜思》 在 日本一直以原貌流传 ，没有受到过李攀龙 《唐诗选》的影响，因为江 户时代服部南郭 (元乔)翻刻李攀龙 《唐诗选》时，就 已经据 《诗删》、《唐 诗解》等，将之改正成了 “甲种”；在中国广为流传的收录 《静夜思》“丙 种”文字的 《唐诗三百首》，在 日本也并不闻名 ，也就未能影响到 “甲种” 《静夜思》在 日本的流传。森濑寿三的研究颇为翔实，也 已经得到学界 一 定的认可，如陈尚君 《李 白(静夜思)不存在中日传本的差异》(《上海 书评》第八辑 ，上海书店出版社 。2009)。 可以说 ，《静夜思》文本遭明人窜改，已殆无疑义 ，但学界对其文本 演变的梳理却 尚有分歧 。近年学者胥洪泉发表的 《李 白(静夜思)的文 本演变》(《文史知识》，2009年第l2期)一文，再次探讨 了 《静夜思》中 “明月光”、“望明月”两句文字的变动问题 ，并提出了一些新见。胥文断 定的两处文字的改动时间，均比森濑寿三所认为的李攀龙 《唐诗选》、 《诗删》等要早不少，下文将就该文观点提出一些商榷意见。 胥文或未注意到森濑寿三的相关论述 ，故文中漏述了李攀龙 《唐 诗选》中的 “丙种”《静夜思》，从而误认为最早 同时改动 “看月光”、“望 山月”两句 的是康熙 四十五年 (1706)编选的 《御定佩文斋咏物诗选》。 该文还提 出最早是宋人叶廷畦的 《海录碎事》改动 了 《静夜思》“看月 光”一句 ，明人高楝 (1350--1423)的 《唐诗品汇》最早改动了 “望山月”一 句 ，其溯源皆早于此前学者的考察结论。 《海录碎事》是否真的将 《静夜思》中 “看月光”一句改成了 “明月 光”?检文渊阁 《四库全书》本 《海录碎事》，正如胥文所言作 “明月光”。 但检验古书文字 ，后出的版本不尽可靠 ，《四库》本尤其不可为据。要确 认 《海录碎事》是否真的改动了 《静夜思》的文字，须据该书较早的版 本 ，方能定论 。以笔者 目前所见的三个明本 《海录碎事》来看 ，该书并未 改动 “看月光”一句。现所见最早的 《海录碎事》刊本 ，是明万历戊戌年 (1598)的刻本，该书卷1“天部上 ·月门”所引 《静夜思》，即作 “床前看月 光”(台湾新兴书局影印本 ，1969，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