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服务者流动的跨国比较研究与防病干预实践.pdfVIP

第 26卷 第 1期 中国农业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V01．26 NO．1 2009年 3月 JournalofChinaAgriculturalUniversity(SocialSciencesEdition) M ar．，2009 性服务者流动的跨国比较研究与防病干预实践① 庄孔韶 赵世玲 [摘 要] 文章讨论国内外学界关于性服务者的热点问题：她们涉行之被强制性抑或 自愿性、卖淫之原 因、性服务者的流动，以及她们的主体性与权利等。并根据笔者在中国的田野调查和跨学科防病经验， 探讨获知女性性服务者从流出地到性眼务场所，以及跨地域转移等 “作为文化的组织”的特征，以及理解 多样性族群文化对有效进行艾滋病防治与干预的必要性与应用意义。 [关键词] 性服务者；强迫性；自愿性 ；类家族制；整体论 性服务者(妓女、性工作者)④的流动性是一个众所周知的现象。因现代通讯与交通之便，她们 常常以个体或群体，在一国之 内或跨越国境或在多国之间流动。1917年布尔什维克革命之后，逃 到中国的白俄女人在哈尔滨和上海的妓院屡见不鲜，这种远距离流动主要是巨大的政治变动之故。 然而，1980年代末以来，由于全球化市场经济之驱动，性服务者的区域性流动趋于频繁，距离早已 不是障碍。例如在荷兰，其 30％～60％的性服务者来 自遥远的第三世界国家，尤其是拉丁美洲和 亚洲L1J。1993年，从菲律宾到 日本的合同工，有 80％进入色情业L2J。1990年代后期，土耳其性服 务者 中最大的外国群体来 自乌克兰_3l6，而在 中国的广西边境 P市也不乏被胁迫的跨国越南小姐 (见下文)和数千千米之外结伴而来的黑龙江小姐。到底为什么这些女人远走他乡?她们经历了怎 样的旅途，最后落脚在异国他乡的红灯区里? 在 19世纪后期，最权威的解释是拐卖人口和奴役女性之故。然而近 20年来，针对性工作者的 学术讨论话语(如在哲学、人类学、社会学、政治学和法律诸领域)都发生了重要的变化，学者们开始 关注诸如性服务者的行为是被强制性抑或 自愿性、卖淫之原因、性服务者的流动特征以及她们的权 利、主体性和防病行为干预等问题的讨论。笔者根据一些专门论述及在中国亲历的田野调查和干 预实践，探讨女性性服务者的地域性流动过程及其特征，并加以国际性的比较观察。 一 、 两种截然相反的解释 ：拐卖妇女还是自愿人行? 早年，移民劳工的主体是男性；但是从 2l世纪初叶后，据称 1．2亿合法与非法的移 民工人中， 至少有一半为女性。迅速增长的女性移民使研究人员注意到 “移民的女性化”特点 4【J5～。同男人 一 样，绝大多数女人从较贫困的南半球向较为富裕的北半球流动，大部分从事诸如保姆、管家、护士 之类的工作，或是进入娱乐业、色情业 J。 关于性服务者的研究和报道，总是呈现出截然不同的画面。自19世纪后期到 1980年代中期， 禁娼主义占垄断地位，他们将所有性服务者无一例外地称之为被拐卖的性奴隶；因违反人权，故必 须禁绝[-7]。然而 自1970年代以来，北美和西欧掀起了妓女权利运动，性工作者这一概念 由此而 [收稿 日期] 2008—12—26 [作者简介】 庄孔韶，中国人民大学人类学研究所所长、教授，100872； 赵世玲。加拿大阿萨巴斯卡大学全球与社会中心助教授 (阿伯特省 T9S3A3) ① 本文曾以“性服务者流动研究：原因、意愿和组织特性”为题 内部刊登。 ② 当代人看待妓女(prostitute)，为避免称谓上的社会歧视之嫌，多称为 “性工作者”(sexworkers)；而在一些国家， 如中国。有时为避免有承认其合法性地位之嫌，中文作品中也使用 “性服务者”的称谓。 第 1期 庄孔韶等：性服务者流动的跨国比较研究与防病干预实践 ·23 · 生。这一概念不再将妓女视为一种身份，一种被贬为 “卖淫妇”的社会耻辱。对性工作一词最早的 理论阐述来 自张然淡对东南亚妓女和旅游业的研究。张提议应将商业性性工作同所有其他人类为 了生存所从事的工作同等看待，理 由是这些工作都涉及身体的某一部分，需要特定的体力和技 术[8l。 “我们要让别人尊重我们和我们得到的酬金。我们不仅想让 自己得到承认，我们还想让性 也得到承认——因为性依然没有受到承认。”[9]④ 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