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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第三届世界儒学大会论文集 论儒家自然观的现代价值 安徽大学哲学系王国良 儒家从人是自然界长期发展的产物、人是自然 分离，融为一体，人顺应自然、因应自然而生活，自然 界密不可分的一部分的立场来看待自然，认为人与 不是人类的敌人，不是人类的征服对象，而是人类的 自然息息相通、和谐共存，人与自然本质同源，同时 亲人与朋友，是人类生存的家园，热爱自然就是关爱 又从人高于自然的立场确立生存观，既利用自然、又 人类，维护自然就是维护人类自己的家园。儒家自 爱护自然。儒家万物一体的自然观既与片面强调征 然观与中国文明的起源、与农业自然经济模式有密 服自然的人类中心主义有区别，又有别于众生平等 切联系，从一定意义上说，儒家自然观是中国农业文 的观念，对矫正现代工业文明破坏自然的弊病有重 明生活方式在思想文化上的反映。早在新石器时 要意义，对当代正确认识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发展 代，我华夏先民就开始了定居的农业生活。农业生 生态文明、建构环境伦理具有独特价值。 活不仅培育了家园感、故乡情，而且最易引发对自然 一、人与自然和谐共存 环境的亲和感，人们对不变的土地、树木、山川河流 人生于天地之间，为了生存与发展，就必须每日 与周而复始变化的四时寒暑、日月运行由逐渐认识 每时通过自己的活动与现实世界发生多种多样的关 了解而感到熟悉亲切。中国较早的经典之一《诗 系。这些关系千差万别，千头万绪，但归根结底，可 经》中的许多诗篇表现了人类跟随自然的节奏而生 被概括为两类：一是人与物打交道，二是人与他人、 活的过程和情趣，人们在自己的生活中体验到与生 社会打交道。因此，任何文化，哲学思想的发生发 动的自然界有不可名状的息息相通之处，由此积淀 展，都要认识和处理两种关系，一是人与自然的关 为人与自然和谐冥契的统一心理。《豳风·七月》 系，或是人与世界万物的关系、人与宇宙的关系、人 虽然流露出农业生活的忙碌辛苦的感叹，但更表现 与自己的生存环境(包括日月天地山川河流动植 我华夏先民跟随自然的节奏而生活的时新情绪： 物)的关系，二是人与他人、社会(历史)的关系问 “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四月秀荽，五月鸣蜩，”“七 题。这两种关系在现实世界是相互联系、相互作用 月食瓜，八月剥枣”，“九月筑场圃，十月纳禾稼。” 的，其中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又是首要问题。中国 “朋酒斯享，日杀羔羊。跻彼公堂，称彼兕觥，万寿 儒家哲学主要是从人是自然界长期发展的自然产 无疆。”诗中表现我先民通过劳动而感受到自然的 物、人是自然的一部分的立场来认识人与自然的关 流转生机以及人的性情与自然性情相交溶的和谐统 系，认为人与自然打成一片，融为一体，不可分离，如 一，表现出生活就是人与大地万物的相互依托，以及 果借用思维模式的术语，可说儒家哲学对人与自然 在辛苦之后享受劳动成果的舒畅心情。《王风·君 关系的态度是“万物一体，、“天人合一”式。儒家哲 子于役》和《小雅·无羊》诗之可贵在于写出鸡群、 学文化中包含不少对自然的客观认识，但主要方面 牛羊以及牧人的悠然自得之态，写出人与生物的亲 却不是提倡认识自然的本质和客观规律，而是体验 切和谐。《小雅·甫田》表现了农人在丰收时节的 人与自然界万物韵本质同源、息息相通，和谐交融， 喜悦心情，“乃求千斯仓，乃求万斯箱。黍稷稻梁， 因此从思维模式中发展出儒家的自然观。一般认为 农夫之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