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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代早期都城研究
张 莉
(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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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代自禹至桀共历十四世、十七王,古代文献记载的这十七王之所都主要有阳城、
阳翟、夏邑、黄台、斟郡等。关于斟郡之所在及其与二里头遗址的关系,学术界已多有
论述,但斟郡之前的夏代早期都城的研究还是一个比较薄弱的环节,到目前为止,仅有
为数不多的几篇相关论文。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一方面是由于当前学术界对夏代对应的
考古学文化仍未达成共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相关考古资料的缺乏,致使这部分研究得
不到考古材料的验证,而多是停留在文献学的层面上,同时也导致了少数相关的考古发
现如王城岗的小城址等屡遭质疑。但近两年来新寨古城、王城岗大城、花地嘴遗址等诸
多考古新发现为我们提供了较丰富的夏代早期都城的考古材料,让一些原本扑朔迷离的
问题逐渐眉目清晰起来。本文谨根据相关的考古发现和文献资料,在前人研究的基础
上,就夏禹至太康问的夏代早期各王都城发表些个人浅见,以求教于各位同行。
二、寻找夏代早期都城的线索
寻找夏禹至太康问的夏代早期都城,必须首先确认夏代早期所对应的考古学文化。
(一)二里头文化不包含夏代早期文化
关于夏代纪年资料主要有东周时期的史料、汉晋学者整理的资料、西晋初出土的
《古本竹书纪年》以及宋代学者整理的资料等。关于夏代纪年的记载,目前主要观点有
两说。一说是471年,相关记载见于《太平御览·卷八十二皇王部》引《古本竹书纪
年》:“自禹至桀十七世,有王与无王用岁四百七十一年。”《史记·夏本纪》集解、《史
记·夏本纪》索隐、《文选-六代沦》注和《资治通鉴外纪》注等引《古本竹书纪年》
皆曰夏471年。夏纪年另有431年之说,《易纬稽览图》:“禹四百三十一年。”《世经》:
“伯禹,……天下号日夏后氏,继世十七王,四百三十二岁”。《帝王世纪》继承了《世
二里头遗址与二里头文化研究
经》的说法,并明确指出夏代的432岁是自禹至桀并包含羿、浞在内的十九王。431与
432之间的一年之差,抑或传抄致误,当取年代较早的殷历为是。471与431的40年之
差,概因431年不包括羿、浞代夏的“无王’’阶段,夏代积年应从471年。当代史学
界亦据此推算夏代为公元前2l世纪到公元前16世纪。夏商周断代工程也认为夏纪年为
公元前2070~前1600年,因此,夏代的上限应在公元前2l世纪。而相关碳一14测年数
据已经非常清楚地表明二里头文化的起始年代最早不过J900年(二里头遗址新测碳一14
数据中,二里头一期最早的碳一14年代为公元前1860年),距夏代的起始之年仍有200
年左右的缺环。可见二里头类型的主体只能是夏文化中的一部分,早期的夏文化还要在
年代更早的考古学文化中寻找。
(二)王湾三期和新寨期是早期夏文化
早期夏文化所对应的考古学文化必须具备的条件是:处于文献记载中的夏人主要活
动区域内的,年代早于二里头文化且处在夏纪年之内并和二里头文化一脉相承。经考
察,河南龙山文化晚期的煤山类型(或称王湾类型)与新寨期恰好符合上述条件。
1.王湾类型和新寨期的分布范围与夏人主要活动区域相契合
《国语·周语上》云:“昔夏之兴也,融降于崇山。”韦昭注:“崇,崇高山也。”
《逸周书·度邑解》云:“自洛油延于伊油,居易无同,其有夏之居。”从文献记载来
看,夏人的主要活动区域应该在豫西伊、洛河流域,而以嵩山为中心的郑洛地区则应是
探索早期夏文化的主战场。王湾三期分布于豫西地区,与文献记载的夏人主要活动区域
相符。新寨期的分布范围,主要是在河南中、西部的伊、洛、颍、汝流域,大体上与王
湾三期的分布范围相当。两者的分布范围都与文献记载的夏人主要活动范围相符合。
2.王湾类型与新寨期的绝对年代与夏代早期文化相符合
河南龙山文化分为i期,王湾三期是晚期的代表,碳.14测年的年代为公元前
2200~前2000年,王湾类型又可分为两段,约各占100年,王湾类型的第二段已跨人
夏代纪年范围。王湾类型结束于公元前2000年,与二里头一期仍有100年左右的空白,
如果把新寨期(有学者认为应该称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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