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体即意义？——试论穆齐尔、尼采对这一问题的思考与回答.pdfVIP

第 51卷 第3期 北京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 Vo1．51．No．3 2014年 5月 JournalofPekingUniversity(PhilosophyandSocialSciences) May2014 文 学 与 思 想 史 研 究 (之一) 主 持 人 语 在 “文学与思想史”这样的题 目下，阅读涉及穆齐尔、莎士比亚、但丁和尼采这些跨 时代作者的四则 文章 ，文学文本与广义思想史文本之间的关联 ，或许是读者首先关注的方面。 的确 ，文学无法孤立存在。正像张源的文章 中所呈现的那样 ，莎剧 《裘里斯 ·凯撒》与普鲁塔克 《希 腊罗马名人传》可以也应该对读。阅读塔西佗的 《罗马史》，以及 《罗马十二帝王传》《喀提林 阴谋》—— 甚至 1876年的 《英国宪章》一书，也无疑都有助于我们理解莎翁罗马剧非 同一般 的意义。朱振 宇则告 诉我们，《神 曲》的对话性存在 ，除 了不朽的 《埃涅阿斯纪》，至少还应该包括那些现代 意义上的非纯文学 文本—— 《神学大全》《约翰福音》《创世记》，甚至 《理想 国》。而成桂明在讨论 《没有个性的人》中的人 物关系时，也特别提示我们注意 ，主人公乌尔里希的旧友克拉丽瑟不仅像个尼采 的 “幽灵”，而且她说 的 话，都直接 “抄”自《悲剧的诞生》。至于张辉 的 《文体 即意义?》，则干脆打破 了习惯上对文学文体与哲 学文体的人为区隔，尝试将穆齐尔的 “随笔体”小说与尼采的 “非典型”哲学篇什合而论之。 不过 ，客观地说 ，上面这些文学与思想史的联系或许还只是表面而又浅而易见的。仅仅停 留于此 ， 不仅文学与思想史文本 内在的生动细节和丰富性极有可能被遮蔽；连接文学与思想史的跨 学科努力，也 难免成为并不真正相干的 “两张皮”。这毫无疑 问，是我们所坚决反对的。 细心的读者也许更愿意注意到下面这些极有意义的事实。成桂明对阿加特与鸟尔里希的分析 ，建 立在明显的文体 自觉之上—— 《没有个性的人》首先不是一部托马斯 ·曼式的 “描写性小说”，而是一部 “思维性小说”。朱振宇和张源则走得更深入。 《灵魂的形体》一文，以其细致而明敏 的观察告诉我们 ， 《天 国篇》25歌提升 了 《炼狱篇》25歌 中斯塔提鸟斯的托马斯式灵魂论，也修正 了 《地狱篇》25歌 中毕达 哥拉斯式的灵魂论 ，并将二者整合为 “上帝之城”诗人 的预言，书写了诗人新的 “变形记”，将对人类往 日 思想的记忆转变成了面 向未来的启示。因此 ，三部 曲各 自的第 25歌合而为一，实为从 “形体”的角度再 现灵魂皈依的诗学手法。而 《莎士比亚的(凯撒)与共和主义》的论述起点，乃是 向我们提 问：那个天纵 英豪本该身着铠 甲的古罗马君王凯撒 ，为什么不合常规地穿着 “英 国睡袍”出现在舞台上?为什么他是 那么衰老、无用，失去 了左耳而需要用右耳——正确的耳朵 (rightear)来听话?所有这些，当然都是试 图 从文本本身的直接现实出发，从文体的具体特征 出发 ，以作者的方式与之共同寻求意义的尝试。之所以 这样做 ，张辉的文章 中所 引述的那段穆 齐尔的话 ，也许说 出了部 分原 因：“艺术从来都不能被一 丝不剩 地分解成一些能说 出来的意义，而是 ，如果人们描述它们的 内容 ，就只能再 次通过理性 与不 同言说 的方 式、与对情境 的想象以及其他非理性 因素之 间的新结合”。毕竞 ，我们这里所追寻的任何 思想史意义， 也即作者之 “所说”——哪怕是未明言的部分 ，都与他们 “如何说”紧密联系，二者永远无法机械分离。 也许正是在这个层面说 ，“文体 即意义”的命题，才值得我们进一步深入探究。 现代学科分际虽然可以给 出关于文学的诸 多规定性 ，但文学对人性和世界之意义的探寻却注定永 远没有边界 。沿着不同的解释路径，这里的四则文章分别指向了各 自的主题 。关于灵魂重量的问题 ，看 似玄虚，但显然不是但丁时代所独有。现代人是否依然拥有的只是 “像身体的灵魂”?乌尔里希兄妹的 精神 冒险，不也与此相关吗?在一个随笔化的后形而上学时代 ，我们的灵魂如何安置?什 么才是正 当、 善好、值得过的生活?精神的失序与政体的疾病与失序 ，究竟是一种什 么样的隐喻关系?在这些初步的 尝试 中，当然找不到一劳永逸的答案。但提 问本身，谁说不 已是一个重要的开始? 且 以此写在开头 的话 ．就教于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