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桂岩吟馆存稿》到《兰馨堂诗存》——兼谈文学史研究的三个维度.pdfVIP

从《桂岩吟馆存稿》到《兰馨堂诗存》 ——兼谈文学史研究的三个维度 张剑 内容提要：中国历史悠久，历代积累下来的典籍汗牛充栋。这些典籍的编刻，很 多是由家族后人完成的，这是中国家族文化的独特精神体现，也是中华文明得以 传承不绝的一种重要方式。在多种多样的具体编刻过程中，其中一种是替所编刻 的先人典籍做加工完善工作，这既是为先人讳的宗族“孝文化的折射，又揭示 和体现了踵事增华的家族文化层累性特点。晚清常熟文化名人杨沂孙、杨泗孙、 杨汝孙兄弟编刻其父杨希钰《兰馨堂诗存》的过程，就因此带上了某种独特的意 味，并给予我们文学史研究以启发。 关键词：桂岩吟馆存稿银藤花馆吟草兰馨堂诗存家族文化的层累性 文学史的维度 《兰馨堂诗存》是清代常熟乡绅杨希钰的诗集，但其成书及付梓并非本人完 成，而是由其三个儿子杨沂孙、杨泗孙、杨汝孙编刻的。耐人寻味的是，杨沂孙 兄弟编刻的定本不少篇章竟与杨希钰本人的诗作原貌相去甚远，考察其编刻过 程，不仅可以揭示中国家族文化的某些特性，还可以对文学史研究的相关问题有 更为深刻的理解。 一、《兰馨堂诗存》的作者和编刻者 《兰馨堂诗存》的作者杨希钰(179l—1865)，字砚培，晚号风麓，江苏常 熟人。杨氏自康熙初迁常熟恬庄(今属张家港市)，即成为当地著名望族。杨希 钰曾祖继祖，国子监生，诏旌孝义，赠中议大夫，祖讳岱，布政使司理问衔，诏 旌孝子，赠资政大夫，父讳景仁，嘉庆戊午举人，刑部员外郎。着有《筹济编》 三十二卷，《式敬编》五卷，《诒砚斋制艺正编》、《初编》、《试帖》并古今体诗各 二卷等。希钰系国学生，然十试秋闱不遇，乃绝意进取，专心教子，所教诸子皆 有所成。其《兰馨堂诗存》即是他的三个儿子杨沂孙、杨泗孙和杨汝孙所编刻。 杨沂孙(1813—1881)，字子与，号咏春，又号濠叟。道光二十三年举人， 官安徽凤阳知府。少学于李兆洛，治周、秦诸子。耽书法，尤致力于篆、籀，而 多自得，是晚清著名的书法家。杨沂孙另有《文字说解问讹》四卷、《在昔篇》 一卷、《杨濠叟日记》、《观濠居士遗着》二十一卷等多种著述传世。 杨泗孙(1823—1899)，字锺鲁，号滨石，沂孙弟，咸丰二年榜眼，授编修， 咸丰七年补国史馆纂修，又充武英殿帮总纂。咸丰八年着在南书房行走，同治三 451 年补翰林院侍讲，太常寺少卿。后因病乡居。编有《常昭合志稿》、《常昭合志采 访录》《唐律赋抄一卷论赋集抄一卷》等。 杨汝孙(1825一?)，岁贡生，候选训导。杨汝孙本人名声虽不及他的两个 兄长，但其儿孙却独放异彩。子崇伊，光绪六年进士，授编修，历官广西道监察 御史、汉中府知府。曾因弹劾康有为、梁启超在京师创设强学会而闻名。崇伊子 杨圻(1875—1941)，初名朝庆，更名鉴莹，又更名圻，字云史，一字野王。光 绪二十八年举人，历任邮传部郎中、驻新加坡领事，辛亥革命后曾入吴佩孚幕任 秘书长，是清末民初著名诗人，有《江山万里楼诗词钞》传世。 二、《兰馨堂诗存》刻本及与之相关的几种稿钞本 《兰馨堂诗存》(以下简称《诗存》)刻本，半页十行，行二十一字，上单黑 鱼尾，版心有卷数、页码。分上下两卷，上卷三十页，下卷四十八页。卷前有方 骏谟所撰《诰封中宪大夫晋封资政大夫杨府君墓表》和祁寓藻所撰《杨风麓先生 家传》。卷上收诗一百三十首，首页首行题“兰馨堂诗存卷上”，次行题“常熟杨 风麓先生遗稿，男沂孙、泗孙、汝孙校订；卷下收诗一百八十九首，合计三百 一十九首，所收诗歌按年编排，迄嘉庆十三年戊辰(1808)之《戊辰元夜前五日， 少宰潘芝轩招家大人与王少溪丈燕集寓斋，命钰与嗣君春泉同入坐，赋呈二律》， 止同治四年乙丑(1865)之《六月初六日沂孙秩满引见，事毕，将望间就道旋皖， 行期初定，别绪顿生。斯役也，以闰五月初六日团聚，恰满两月，老人之情，喜 聚恶散，殆难为怀。然职守所霸，私惊敢徇，勉为策励，以致官箴》。但杨希钰 诗歌存世数量非止此数，《诗存》仅为杨氏三兄弟所编选集(参下述《银藤花馆 吟草》一节)。《诗存》刻印时间未有记载，但卷前既载有墓志、家传，为其去世 后所刻无疑。常熟图书馆收藏《兰馨堂诗存二卷》钞本两种，其中之一有杨沂孙 篆书：“兰馨堂诗存二卷，光绪三年十二月长子沂审校，令次孙同朝录订。”由此 可推《诗存》刻印当在光绪三年之后。集名“兰馨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