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所指的虚渺与能指的丰盈.pdfVIP

148 《边疆》：所指的虚渺与能指的丰盈 高玉秋 刘 雨 (东JtJ,~i范大学 文学院，吉林 长春 130024) 摘要：残雪一直在创作中进行着丈学语言的革命实践。在长篇小说 《边疆》中，残雪根据 自己的文学理 念、遵循既定的 “残雪式”风格表现纯粹的精神世界。为此，残雪打破了语言的 “固定型式”，使语言超越 于意识层面的 日常语言之上，重建语言学意义上的所指与能指关系，通过语言 “袁层结构”与 “深层结构” 的分离，达到 《边疆》展现无法外化的灵魂世界的目的。 关键词：残雪； 《边疆》；语言；所指与能指 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257—0246 (2013)l2一O148一o4 验的世界而向现象学意义上的本体世界靠拢。回顾 1980 一 、 残雪：回归文学语言本体性 年代残雪初登文坛之际，读者在阅读她的小说时，还习 残雪在回顾和总结 自己的创作过程时曾这样写道： 惯于到字里行间找寻某些带有时代色彩的词语 ，并 以此 “我开始写小说面临的最大问题恐怕可以说是语言问题。 作为理解小说 内容与曾经的社会生活之间互映而生成某 想与周围世界对抗的天生的性格也可以说体现在语言运 种意义的线索。而到了1990年代，随着残雪凭借对西方 用方面。之所以感到以往的小说不十分令人满意，是它 文学大师经典名作重新解读而 日渐明朗地向读者道 出其 们依赖了已有的语言表现……一旦开始创作，我便想叛 个人创作的价值取向，作家也更加强烈地表达出对人类 逆这样的语言，为什么一个个文字必须有公认的意思呢? 灵魂世界之本相的浓厚兴趣，而这种兴趣又通过她笔下 实际上所谓的 意‘思’难道不是可疑的吗?……正因为 的各类人物得到映现。残雪不再将诸如 “造反派”、 “社 如此，我才想到设法创造出我 自己的语言……”① 论”、“形势”等能够清晰准确地引导读者想象 目标的语 从残雪迄今为止的全部创作 中，我们可以看到，她 言交织于变幻难测的行文之间，她的 “灵魂观”在新阶 果然在向自己确立的目标挺进 ，坚持进行她的文学语言 段的文学作品中得到更加有力的贯彻。“《在纯净的气流 革命。她的作品几乎颠覆了传统文学的全部规范，比如， 中蜕化》是一个转折 ，灵魂向内开拓以求得发展 ， 也‘ 人物形象的现实身份被消解，其个性特征丧失殆尽；可 为那作为内核的诗性精神的直接崭露做好了准备。…② 与客观情境相对应的情节真实性荡然无存 ；各种背景都 那么 ，“既然摆脱了与外部现实对号入座的规则束缚，就 虚幻迷离、不可把捉；割断了传统叙事的明确指向，情 需要建立另外一个相应的符号系统来阐释无限丰富的灵 感的主体性特征游荡在各种语言形式之间，难 以辨认叙 魂世界图像”⑧。在十分决然地背弃了 “无法告别的 19 事者的身份和立场 ，等等。而这一切 ，都基于她对文学 世纪”以来的文学传统之后 ，残雪笔力强劲地向着人类 语言功能的革命性观念和实践。 灵魂世界掘进。值得注意的是 ，残雪并不是对人类的灵 残雪文学语言的革命与其创作相伴相随。尽管作家 魂世界做全面的探察 ，而是直接进入灵魂世界中最深层 、 近30年的创作风格没有发生根本性改变 ，读者可以凭借 最隐秘 、最晦暗的空间，用文字来实现对人类灵魂那个 其鲜明的 “残雪式”特征迅速而准确地判断卅作 品所 难以言表的部分的 “复制”。如她 自己所说： “我的用词 ， 但是，残雪创作的内在意蕴却 日渐超离于具象和经 造句都极为朴素，从不用生僻的字句，但一般读者就是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丰十会科学研究一般项 目 (09YJA751007)。 作者简介：高玉秋，东北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