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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 中外法史研究 从 “恢复性司法 ”看 中国法文化传统的现代意义 崔永东 　　摘 　要 : 中国司法传统的主流体现了一种朴素的人道精神 ,也蕴含着 “和为贵 ”的价值取 向。而 目前在西方兴起的 “恢复性司法 ”运动 ,在价值理念上与儒家的和谐思想和调解制度有 诸多近似之处 ,而这也正是中西法律文化可以汇通的地方 。它们对我们今天构建和谐社会均 有借鉴意义 。 关键词 :司法传统 ;调解制度 ;恢复性司法 　　中图分类号 : D F08　　文献标识码 : A 　　文章编号 : 1673 - 8330 (2009) 06 - 0 124 - 05 源远流长的中国司法文化传统与当今西方兴起的 “恢复性司法 ”运动在价值理念上颇有相通 、相近 ( ) 之处 。恢复性司法 R e storative Ju stice 是西方近些年来兴起的一个刑事司法改革运动 。一位英国犯罪 学家说 : “恢复性司法是一种过程 ,在这一过程中 ,所有与特定犯罪有关部门的当事人走到一起 ,共同商 ① 讨如何处理犯罪所造成的后果及其对未来的影响 。” “恢复性司法追求被害人与犯罪人的和解 , 以及被 ② 害人与犯罪人双方共同地融入社区。” “恢复性司法认为 ,现代刑事司法制度主要还是报应刑传统 , 只 是一味地惩罚和打击犯罪人 ,没有关注被害人和社区的利益 。除了惩罚犯罪人之外 ,他们什么也没有得 到 。如果说这也是一种公平 、正义的话 ,那也是一种有害的公平 、正义 。因为通过刑事司法活动 ,犯罪 ③ 人 、被害人和社区都受到了损失 。” “恢复性司法是善良的 ,它强调理解 、宽恕 、羞耻 、仁爱 ;是温馨的 ,强 ④ 调心灵的沟通 ,有浓浓的人文关怀 。” “现行刑事司法关注的仅仅是抽象的刑罚 ,而恢复性司法却强调 愈合被害人因犯罪所受到的物质损失和精神损失 ,使他们恢复心理的平衡和安全感 。对犯罪人一方面 提供了使他们挽回自己的行为后果的机会 ,减轻其内疚感 ; 同时 ,通过鼓励犯罪人讲明犯罪的动机和过 程 ,找到犯罪人内心冲突的原因 , 并通过其家庭成员和社区志愿者帮助 ,使犯罪人的心理恢复平衡 。 ……恢复性司法通过增强社区解决其成员间的纠纷的能力 ,促进社区的和平与安宁 ,起到预防未来犯罪 ⑤ 的作用 ,从长远看 ,恢复性司法远比报应性司法有利于降低犯罪率 。” 基于上述 ,笔者认为 ,恢复性司法体现了如下的价值取向:一是和解与和谐 ;二是宽恕与仁爱 。应该 说 ,这样的价值取向将有助于和谐社会的实现 。值得注意的是 ,上述理念与注重和谐的儒家法律传统颇 有相通之处 。我们知道 ,和谐是儒家法律思想的基本价值取向 ,儒家重 “和 ”的言论可谓俯拾即是 。如 [作者简介 ]崔永东 , 中国政法大学法学院教授 、博士生导师 ,法学博士 。 ①　转引自王平主编 : 《恢复性司法论坛 》,群众出版社 2005年版 ,第 2 页 。 ②　前引①。 ③　前引①,第 4 页 。 ④　前引①,第 7 页 。 ⑤　前引①,第 275 页 。 2009年第 6期 　　 从 “恢复性司法 ”看中国法文化传统的现代意义 ·125 · ⑥ ⑦ ⑧ ⑨ “和为贵 ”, “君子和而不同 ”, “保和太和 ”, “致中和 ,天地位焉 ,万物育焉 ”等等 。笔者认为 ,和谐 是儒家立法与司法思想中所肯定的最高价值 ,而实现这一价值需要贯彻中庸之道 。所谓 “中和 ”的实际 意义是指贯彻中庸之道就能实现和谐 。 “中庸 ”一词最早出自《论语 ·雍也 》,孔子曰: “中庸之为德也 ,其至矣乎 , 民鲜久矣 。”根据汉代儒 家的解释 , “中 ”是适中、适当的意思 , “庸 ”是 “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