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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化与商事习惯法研究 山东大学2004级博士生李学兰 全球化与法律对话这一主题向我们提出了这样的问题：什么样的秩序?怎样形成的秩 序?无论是在自然界还是人类社会的环境中，我们都可以感受到一种秩序的存在，对前者的 探索使得人类在近五千年的文明发展中很大程度上实现了对自然规律的把握和运用，但同时 人与自然原本的和谐关系也因人为因素的介入而变得前途未卜。而对于后者的探讨，由于“身 在其中”的局限往往呈现“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般的变幻不定，尤其在一个日益全球化 的时代中，人的日益社会化迫使人类必须对自身和所处的社会结构、社会秩序有更为清晰的 认识，否则文明发展不仅不能将我们引向繁荣幸福的乐土，反而可能导向人类灭亡之途。所 谓全球化，意味着问题提出的具体场景以及问题解答的急迫性，法律对话则意味着我们必须 回答这样的问题：我们究竟需要怎样建设人类社会的秩序?笔者拟从商事习惯法的角度，尝 试对此问题进行思考和探究。就商业这个因素而言，它在全球化的演进历史其中扮演了一个 极其重要的角色，在文明发展的初期人类就借助商业活动扩大了交往范围，使得物品、技术、 制度和文化超越了地域性的限制，而迄今为止的人类社会全球化进程中，商业所蕴含的社会 分工与合作方式正在深刻地改变着人类的生存样态。就习惯法这个因素而言，习惯可以说是 一种最原生状态的秩序，人类学研究表明群体性生活中必然存在习惯，但随着国家组织和制 定法的出现及其垄断地位的加强，我们忽略了对这种古老的秩序形式的理论关注，但实际上 他仍以“日用而不知”的常识形式影响着我们，特别当我们在全球化时代面临国家政治的地 域性束缚与全球化的秩序需求的矛盾时，也许回头探究习惯法的秩序机制，会给我们提供有 益的启示。本文拟从三个方面进行探讨，一是通过历史考察初略描述在经济活动全球化的进 程中商事习惯法从中世纪商人法到现代商法的发展过程及其对全球性商贸交往活动的规范 意义；二是反思现有商事习惯法研究范式存在的局限性，探讨自觉的全球意识对商事习惯法 研究可能产生的影响；三是立足于社会利益多元化的现实背景探究当代社会商事习惯法运行 的权力基础及其交涉性机制，以期寻求全球化条件下实现法律对话的可能路径。 一、 全球化与商事习惯法发展的历史考察 来看首先是一种空间意义上的称谓，从其词性变化规则来看则表明了一种趋势和过程。尽管 。全球化”一词还是一个公认的模糊概念，尽管全球化本身作为一个复杂的社会现象还有待 人们进一步认识与实践．但是人们普遍接受全球化所预示的这样一种现象，即“全世界各地 的人与人之间，国与国之间活动越来越紧密，接触越来越频繁，联系越来越广泛。”【1】还有 学者用“时空压缩”(time-spacecompression)来描述“全球化”的现象，即人类活动从 “非全球化”的局限走向“全球”的广度，而且这个过程即使对每一个具体的行动来说，所 需花费的时间越来越少，速度越来越快，甚至是即时的。这种时空压缩的全球化趋势意味着， 以往不同地方的人们交往急剧增加并相互制约和影响，人们面临的问题也越来越具有相同 性。瞻1既然肯定全球化是一种过程性的变化趋势，也许追溯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长河更有助 于清晰地把握全球化发展的历史脉络。 研究全球化问题的学者们多数都接受以哥伦布发现美洲新大陆为标志的全球化起点， 在1500年之前只有欧亚大陆才存在各民族、各文明间的巨大的、持续的相互影响，而澳大 利亚、美洲、撒哈拉以南的非洲等地区则呈现了孤立和封闭状态。‘全球通史》Ⅱ1向我们呈 现了这样一幅在全球范围渐次展开的人类交往活动的全景式历史长卷，以1．500年为界全球 历史分为前后两个阶段。1500年以前世界基本格局表现为间接而分散的文明交流。在古代 文明期，以大河流域为中心发展起来的埃及、巴比伦、印度和中国四大古代文明，其发展格 局基本限于各自有限的范围内，犹如沙漠中的绿洲，各文明间的交往活动非常有限。进入古 典文明期，政治实体超出了原来的大河流域而占有完整的地区，文明世界从苏格兰高地一直 连绵不断地延伸至东南亚，各地区间出现了新的、大规模的交往．基督教、佛教和希腊文化 的影响遍及欧亚大陆的大部分地区，贸易活动通过陆路和海路进行，贸易范围和贸易量都有 了质的提高。中世纪时期，跨地区的庞大帝国使得欧亚大陆诸民族间的相互影响得到了加强， 穆斯林的征服统一了整个中东地区，控制了横贯欧亚大陆的商路枢纽。蒙古帝国的兴起引发 了陆上贸易的大变革，伴随其短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