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权处分行为和其相关制度研究——关于《合同法》第51条的理解问题.pdfVIP

左21龇中国民法之展望 无权处分行为及其榈关制度研究 ——关于《合同法》第51条的理解问题” 朱建农“ 《合同法》第51条规定：“无处分权的人处分他人财产，经权利人追认或者无处分 权的人订立合同后取得处分权的，该合同有效。”这一条文首次确立了我国民法上无权 处分行为之效力未定的制度。无权处分问题跨越债法和物权法两大领域，与民法上其 他制度如善意取得、双务合同当事人双方义务的牵连性、无效合同当事人的恢复原状 义务等存在着紧密的相互依存关系。因而，《合同法》第51条虽只是一个短短的条文， 不过40余字，其影响却不可低估。正确理解和解释这一条文，是一个十分复杂的问 题。其原因不仅在于无权处分与其他一系列制度的相关性，而且首先在于我国合同法 在与德国民法完全不同的意义上采用了其“处分”的概念，同时在处理财产权转移与原 因行为的关系上又未采用德国民法的元因主义，而采法国和《日本民法典》的有因主 义。因此，《合同法》颁布后，对于上述条文的理解问题，引起了广泛的讨论。目前，我 国正在酝酿制定民法典，关于赋予无权处分行为以何种效力的问题必然是一个无可回 避的问题。本于此，笔者对《合同法》第51条的问题再作探讨。 一、大陆法系民法上的无权处分及其效力 《德国民法典》第185条第1项规定：“非权利人对标的物所为的处分，经权利人事 先允许者，也为有效。”第2项之一规定：“前项处分如经权利人事后追认，或者处分人 取得标的物时，或权利人成为处分人的继承人而对其遗产负无限责任时，为有效。”台 湾地区“民法”第118条系仿自德国民法的上述规定。我国制定合同法时，也参照了该 条文，遂形成第51条。但合同法在移植德国民法的规定时，又对其作了更动。欲正确 理解《合同法》第51条，须首先分析《德国民法典》第185条的真正含义及其理论背景。 德国民法上的法律行为，分为负担行为和处分行为，处分行为是指产生下列效果 的行为，即立刻转移权利、权利内容的改变或缩小、在权利上设定物权负担或者使权利 ’*本文原载于梁慧星主编：《民商法论丛》第23卷，香港金桥文化出版有限公司2002年版，此处有所修 改。 **浙江工商大学法学院副教授。 陟508 ‰ 无权处分行为及其相关制度研究 一热 消灭。[1]权利转移、变更、消灭以及物上负担的产生，本身就是处分行为的目的和效 力的内容。因此，与负担行为不同，在处分行为生效后，不存在后续的履行义务的问 题。处分行为包括物权行为和准物权行为。[23物权行为是指直接发生物权法上效果 的行为，如所有权的转让、在自己之物上设定质权等，而准物权行为是指发生物权以外 权利的转移、变更、消灭等效果的行为，如债权、知识产权的转让、变更和抛弃等。至于 身份行为，通说认为不属于处分行为，因为处分行为属于财产行为，身份行为与其 无关。 处分行为系以意思表示为要素，依意思表示的内容发生法律效力的行为，故为法 律行为。按照德国民法的分离原则，处分行为与负担行为是两个相互独立的法律行 为，当事人履行负担行为所确定的义务时，其履行行为本身就是一个法律行为即处分 行为。此外，关于负担行为与处分行为的关系，还遵循另一个重要原则，即无因原则。 在实际生活中，处分行为与负担行为的关系有三种情形。①处分行为作为负担行为的 履行行为而发生。如出卖人为履行买卖合同的义务而向买方转移标的物所有权。这 一转移标的物的行为，对于卖方而言，属于处分行为的一种。[3]②处分行为作为负担 行为的成立要件或生效要件而发生。如消费借贷的出借人须将消费物实际交付给借 用人并转移其所有权，作为负担行为的借贷合同才成立或生效。[4]③处分行为与负 担行为无关而独立发生，如地上权、抵押权的设定等均属之。德国民法的无因原则，是 指在处分行为以负担行为为原因的情形下，尽管处分行为系为履行负担行为所定义务 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