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心诚意修辞立诚--论理学对南宋后期辞赋文学精神的规范与重塑.pdf

正心诚意修辞立诚 ——论理学对南宋后期辞赋文学精神的规范与重塑 刘培贺立华 山东大学《文史哲》编辑部，山东济南，250100 摘要：文学精神是文学于哲学思想层面诸多意义的集中呈现。在南宋后期理学 一尊的学术环境中，文学精神的基本问题是理学以何种方式对文学进行规范与重 塑，并以何种形式在文学中展示出来。人生之本然，是文学创作无法回避的～个 问题，但当时的辞赋创作，对生存意义思考的热情大大下降，此期人文精神的核 心体现在个人道德人格的臻于纯粹。当时的抒情言志赋热衷于是，深于忧患的人 文情怀被道德自足代替了，文学中的乡居描写也为理学的齐家观念所重塑，重在 描绘其乡土情韵，更具生活气息，更具醇厚之美。南宋后期理学家的治平理想是 构建一个超稳定、超和谐的封闭社会，因此，对家国的忧患意识逐渐淡出辞赋， 代之以对风俗醇厚的社会图景的憧憬与描绘。 关键词：南宋；辞赋；理学；文学精神 文学精神是文学于哲学思想层面诸多意义的集中呈现∞。在南宋后期理学一 尊的学术环境中，其基本问题是理学以何种方式对文学进行规范和重塑，并以何 种形式在文学中展示出来。 理学发展到南宋后期，其学术大厦的构建基本告一段落，如何以理学的价值 观来规范、塑造生活理想、道德人格成了道学人士思考的首要问题。这是理学思 想落实到现实人生的重要时期，文学精神的出发点便是理学思想与现实人生之关 联的深入思索，我们想就当时辞赋创作中理学对其文学精神的规范与重塑展开讨 论，以期揭示文学嬗变的精神动力所在。 一、理学对辞赋人文精神的规范与重塑 人文精神是指普遍的人类对自我的关怀，它表现为对个人的尊严、价值、命 运的尊重、维护与追求，对全面发展自我的理想人格的肯定和塑造。理学视人生 为一种修行，一种不断穷理尽性、灭尽人欲的修行。其人文精神的核心便体现在 个人道德人格的不断完善，臻于纯粹，以达圣人之境。由此出发，它主张通过把 ①郭延礼先生在其主编的《中国文学精神》所撰总序中说，文学精神是文学作品中“抽绎出来的有关 文学的观念、思想、意蕴、审美理想、人文精神、价值取向、文体风范，以及创造主体所体现的人生态度、 人生追求、人格力量和艺术创造力。”，本文所用“文学精神”这个概念，即是依据郭先生的这个定义。济 南：山东教育出版社，2003年，总序，第1页。 99 个人的正心诚意推而广之，以此来匡济风俗，造就太平盛世，由做圣人而达致太 平。南宋后期的思想界，出于独尊地位的理学已经不再把完善学理当作首要任务， 而是致力于以理学的思想观念来改造社会，改造社会的第一步就是让人人争做圣 人，向道德人格迈进，由此臻于盛世。因此，当时在理学框架下的人文精神体现 为对完善个人道德的异常重视。具体到文学当中，对个人与社会关系的思考与探 索、对国家命运的忧患被塑造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那种对生命、人生的热情 被规范为以“理”释情，穷理尽性。文学失去了对个人情感自由真切的表达，对 社会人生的哲理思索。 思索人生、表现人生状态，是文学体现人文精神的重要主题之一。辞赋创作 中，从屈原的《离骚》、《九章》到汉代的《答客难》、《解嘲》等，均对此有所阐 扬，并形成传统。宋代的这类辞赋也很多，总体来说，对人生问题的思考更为深 入。然而，南宋后期的文人们在这方面要比之前的文人肤浅得多，他们的辞赋中 对个人的升沉穷通以及与之相关的种种情态意绪不再做细腻的描绘，而是热衷于 套用理学的理念，从理学的眼光来感受阐释人生的。这类辞赋因此而丧失了其情 感的独特性，变得众口一词，千人一腔。“送穷”是辞赋中表现命运落魄常见的 主题，一般多在细致描绘个人的窘迫状态后，以超然高雅的人生追求排遣之。这 个时期，这种对现实苦难的超越几乎完全变成了理学的道德完善，安贫乐道。要 知道，人们对现实人生的超越是多种多样、形态各异的，这也是宋代辞赋富于理 趣的关键因素之一。对人生理性反思的缺失正反映了理学对文学人文精神的规范 与重塑力量之强大。区仕衡的《送穷文》∞描写因贫富差别而失落的心理相当传 神： 人之有生，富竞贫贱，实禀于天。惟尔五穷，窃造化之命，颛宰物之权。人或值之，绵 绵延延，所以使余屯骞困滞者，皆汝之致然耶!人之有衣，华采绚褥，羔裘豹祛，丈锦秀毂。 予惟单衣，布或无幅，谁其尸之，致此穷蹙?人之于食，日费万钱，烹凰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