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盐铁论》引书用书看其四十二至五十九篇非桓宽臆造.pdfVIP

从《盐铁论》引书用书看其四十二至五十九篇非桓宽臆造· 龙文玲 摘要：自姚鼐指出《(盐铁论》四十二至五十九篇叙事有不合史实、苟于成书后，学术界对这部 分是否为桓宽臆造各持一端。通过对Ⅸ盐铁论》引用《(诗经》《春秋》《史记》等典籍的材料梳理发 现，《盐铁论》这部分篇章引用《诗经》涉及齐、鲁、韩三家诗，可能还引用了《毛诗》；引用《春 秋》涉及镁公羊传》《毅粱传》和《左传》；还广泛引用了镁史记》和其它典籍。馁盐铁论》对历代典 籍与各家学说引用广泛且具有一贯性，此非习《公羊春秋》的桓宽以一人之力能够臆造。尽管桓宽 在编撰过程中对盐铁会的议文作了一定增删润色，但并非臆度。《盐铁论》四十二至五十九篇与四十 二篇之前的篇章一样忠实记录了盐铁会议朝野士人的辩论，具有较高史料价值。 关键词：《盐铁论》 引书用书 非臆造 一、问题的提出 《汉书》对《盐铁论》的成书有这样的记载：“所谓盐铁议者，起始元中，征文学贤良问以治乱， 皆对愿罢郡国盐铁酒榷均输，务本抑末，毋与天下争利，然后教化可兴。御史大夫弘羊以为此乃所 以安边竟，制四夷，国家大业，不可废也。当时相诘难，颇有其议文。至宣帝时，汝南桓宽次公治 《公羊春秋》，举为郎，至庐江太守丞，博通善属文，推衍盐铁之议，增广条目，极其论难，著数万 言，亦欲以究治乱，成一家之法焉。’’1《汉书·艺文志》“儒家”类又著录：“桓宽《盐铁论》六十 篇。”这些记载说明，盐铁会议召开于昭帝始元六年(前81)，当时与会的有来自郡国的贤良、文学， 有当朝的御史大夫桑弘羊等公卿大臣，他们在会上互相诘难，并有会议议文保存。汉宣帝时，桓宽 根据这些议文推衍、增广，编撰成《盐铁论》六十篇。简言之，《盐铁论》实为一部编著，是参加盐 铁会议的朝野士人在社会转型形势下对国家政治方略的集体构想，而非桓宽的个人创作。桓宽在《盐 铁论·杂论》中借“客’’语亦称：“余睹盐、铁之义，观乎公卿、文学、贤良之论，意指殊路，各有 所出，或上仁义，或务权利。”2说明桓宽看过盐铁会议文。桓宽还说：“始汝南朱子伯为予言：当此 之时，豪俊并进，四方辐凑。贤良茂陵唐生、文学鲁国万生之伦，六十余人，咸聚阙庭，舒六艺之 风，论太平之原。智者赞其虑，仁者明其施，勇者见其断，辩者陈其词。”(《盐铁论·杂论》)可见 他还从参加过会议的同乡朱子伯处了解到盐铁会议的情况。这些材料都说明，《盐铁论》这部子书具 有重要的史料价值。 然而，清代姚鼐《跋盐铁论》开始就《盐铁论》记载的真实性提出质疑：“其明切当于世，不过 千余言，其余冗蔓可削也。又议盐铁自第一篇至四十一篇，奏复诏可而事毕。四十二篇以下，乃异 日御史大夫复与文学所论。其首日：‘贤良文学既拜，皆取列大夫。’……要之无议盐铁六十人取大 夫之理，此必宽臆造也。……宽之书文义肤阔，无西汉文章之美，而述事又颇不实，殆苟于成书者 与!”3在此，姚鼐认为《盐铁论》行文繁冗，明切当世的不过千余言；《击之》首句所述“贤良文学 既拜，皆取列大夫”不符史实，由此断定此事为桓宽臆造，并批评此书“述事又颇不实”，“苟于成 书”。此论可谓肇后人以《盐铁论》四十二篇至五十九篇为桓宽臆造观点之端。当代学者赖建诚通过 对《盐铁论》中双方代表人物、讨论的主题、匈奴问题、内容的顺序问题的分析，认为《盐铁论》 四十二篇至五十九篇“很可能就是桓宽自己的‘续论”；并借鉴日本山田胜美对《盐铁论》引用《公 ·本文为2009年度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项目“西汉社会转型对后武帝时代文学的影响——以《盐铁论》 的考察为中心”阶段性成果(批准号：09YJA751014)。 1班固《汉书》卷六十六‘公孙刘田王杨蔡陈郑传》，中华书局1962年版，第2903页。下同。 2王利器《盐铁论校注》卷十《杂论》，中华书局1992年版，第613页。下同。 3姚鼐《惜抱轩诗文集·惜抱轩文集后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第275—276页。 -186- 羊传》的数据统计和分布情况的分析成果，将其“视之为42—59篇是桓宽臆造的佐证。¨日本学者钟 和顺亦以《盐铁论》四十二篇《击之》为界，将《盐铁论》分为前后两部分，认为大夫与文学在这 两部分中对匈奴问题的主张侧重点有不同，且后半部分多援引《公羊春秋》，这与桓宽习《公羊春秋》 有关，由此提出：《盐铁论》前半部分为桓宽忠实传承了盐铁会议文，后半部分则“桓宽编辑增补的 可能性较高”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