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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误解的文化传统 ——论藏族“赔命价”的内涵 穆赤 ·云登嘉措 摘要：长期以来，学术界和司法实务界对于藏族习惯法中的 “赔命价”的存在诟病不断，甚至 认为这是一种“落后的”、“不文明的”存在。经过笔者的研究发现，之所以存在各种观点的差异， 关键在于不仅把“赔命价”没有作为一种民族文化传统而是作为封建残余看待，而且对“赔命价” 的内涵存在重大误解.本文从 “赔命价”产生和 “回潮”的历史传统、文化基础、现实根源入手， 对 “赔命价”进行了重新解读，恢复其本来面目. 关键词：“赔命价”;误解；文化传统 穆赤 ·云登嘉措 西北政法大学民族问题与民族法研究所 陜西省法学会民族问题与民族法研究会 会综合治理的各项措施无法落实1。也有人认为， “赔命价”习惯法在当今藏区产生的后果 是严重的：不问案件事由，不管致害人有无过错，是否违反国家制定法，只要致人死亡伤害， 就要赔命价，从而混淆了罪与非罪、违法犯罪行为与合法行为的界线，损害了国家法律的权 威与尊严2；更有甚者，有人把藏族习惯法中的“赔命价”、“赔血价”定性为“落后的”、“不文明的” 存在，认为其同社会主义法制不相容，主张在理论上、观念上彻底否定它，在实际操作中废除它。 “要对‘赔命价’、‘赔血价’这种落后的、不文明的，同社会主义法制不相容的危害性有正确的认 识，在理论上、观念上彻底否定它。”3“许多法学界人士认为，‘赔命价’有百害而无一利，必须 彻底予以废除。”4在我们调研的过程中，不少司法实务界的．T作者认为，所谓的“赔命价”，实际上 就是“花钱买命”，既与国家的法律统一的精神相冲突，在实践中也起不到震慑犯罪分子和教育社会 的目的。而对于“赔命价”等习惯法的“回潮”现象，则认为是藏族民众法治观念淡漠、思想观念 落后造成的。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和构建和谐社会战略的实施，学术界对“赔命价”及其“回潮”现象有了 不同的解读。有人认为这一制度是历史上形成的，是藏族风俗习惯的一个重要方面，是宗教仪轨的 表现形式之一，代表一个民族的特点，应予以人部分或总体上的吸收或保留。而且“许多群众和基 层干部认为，这是自古遗留下来的规矩，是消除仇恨的途径。杀人、伤人赔了命价血价之后，以钱 抵了命，养了伤，双方相安，有利于社会安定。否则，被害人一方寻机报复，将会酿成新的刑事案 件。同时，赔了命价，不再追究被告人的刑事责任，也符合中央对少数民族中的犯罪分子少捕少杀 的政策精神。¨；也有人或在西方刑事和解和恢复性司法的理论框架下，或从法律人类学的文化平 等论入手重新考量“赔命价”等习惯法，提出要寻求习惯法与国家法的对话方式，让二者在博弈中 共生，最终形成符合当前世界潮流的刑事司法模式，以真正实现诉讼中的人权保障和具体落实宪法 规定的民族平等原则。o 笔者认为，无论是哪种观点，实际上都对“赔命价”这种习惯法，存在着或多或少的误解。或 许正是由于这种误解，造成了很多人对这种历史遗留习俗的反对。因此，要想正确对待包括“赔命 价”在内的各民族的传统文化，必须了解其形成的历史、内涵和存在的社会根源。 因此笔者以为，这些误解需要解释，有些观点也是值得商榷的。 首先，那种认为藏族习惯法中的“赔命价”是“不文明的”、“落后的”，要在理论上和思想上彻 底否定之，在实践中彻底废除之的观点是值得商榷的，其偏颇之处在三： 。张济民主编：‘诸说求真一藏族部落习惯法专论’，青海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182页． 2高奇才：‘中国少数民族习惯法研究》，清华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259页。 ’徐澄清．关于赔命价、赔血价问题的法律思考和立法建议．E1]l／张济民．藏族习惯法研究丛书之--诸法求真 ——藏族部落习惯法专论．西宁：青海人民出版社，2002． 4牟义．青海省法学界人士呼吁，通过立法禁止“赔命价”．[ii]／／张济民．藏族习惯法研究丛书之三诸法求真 ——藏族部落习惯法专论．两宁：青海人民{l{版社，2002． 5青海省检察官协会暨藏族部落习惯法研究课题组对青海民族地方立法的几点建议．[U]／／张济民．藏族习惯法研 究丛书之三诸法求真卜藏族部落习惯法专论．青海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 6曹廷生‘博弈中共生：赌命价与恢复性司法的对话，‘内蒙古农业大学学报(it会科学版1，2007年第3期．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