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法律上利害关系”为入口的公益之诉——兼论法官在行政审判中的“合社会性”思维.pdfVIP

718司法解决纠纷的对策与机制 以“法律上利害关系”为人口的公益之诉 ——兼论法官在行政审判中的“合社会性”思维 浙江省宁波市中级人民法院章浩 “现代的司法及其新的理念要想真正为社会所接受，除了对司法即等于法律适用的模 式进行批判外，还必须提示能够保证司法继续发挥其控制自身功能的司法观念。” ——[日]棚濑孝雄《纠纷的解决与审判制度》 行政诉讼相较于其他两类诉讼形态而言，在原告资格之上似乎有着更为难以统合的纷 杂认识。“在行政法中，起诉权的问题是最有争议的问题”，①而行政诉讼也是惟一用“法 律上利害关系”②来压缩或释放不特定主体利益以达到筛选与整合诉讼主体目的的司法救 济体系，由此行政诉讼在原告资格上的特殊要求尽显元余。但引人深思的是，作为社会纠 纷重要解决机制的诉讼制度，面对庞冗的不同情态的社会矛盾类型，该如何开合救济大门 的宽幅尺度、掌控司法介入的分寸“火候”，却并非法官通过职业化的法律适用所能一并 解答，而更有鉴于甚嚣尘上的关于行政公益诉讼制度的推介和学界立法尝试，③将诉讼之 门的张合与司法权的合理有度行使作为互动的整体来对待与考量，则愈发显得迫切。 一、“法律上利害关系”离公益诉讼有多远 “法律上利害关系”标准作为由司法解释证立身份而在实践中被公认为应比“合法权 ①[英]丹宁勋爵：《法律的训诫》，杨百揆、刘庸安、丁健译，法律出版社1999年版，第160 页。 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诉讼法)若干问题的解释》第12条规定： “与具体行政行为有法律上利害关系的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组织对该行为不服的，可以依法提起行政 诉讼。”第13条则在外延上对“法律上利害关系”进行了重点性列举；而行政诉讼所脱胎的民事诉 讼，对于上诉人的要求却是“与本案有直接利害关系”，此可参见《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 108条。 ③以国家行政学院、中国政法大学等单位为代表出台的我国《行政诉讼法)修正草案》，均 初露行政公益诉讼的“端倪”。 五、审判程序篇719 益”标准(D更具适用性的原告资格要求，却为学者所诟病。②其中，认为“‘法律上利害 关系标准’只承认行政相对人对侵犯其主观权利的具体行政行为不服时的原告资格，限 制了行政相对人对侵犯其客观利益的具体行政行为不服时的原告资格”③的观点，尤为值 得关注。司法解释以“取消对原告资格的不当限制”④的良苦用-tL,，为何不能换取理论界 的共鸣?究其根源，恰恰是“法律上利害关系”标准与“合法权益”标准的内涵差异引 发了学界的忧虑。 从字面上看，“权益”可以视为是权利与利益的结合体，根据利益说的理解，权利的 基础是利益——权利来源于利益要求，权利乃法律所承认和保障的利益。⑤所以，“合法 权益”被认为是主观利益和客观利益的结合，“合法权益”对于公民而言，法无禁止即可 为，只要不为法律明文禁止或者限制的内容，都可以说是公民、法人或者其它组织的 “合法权益”。⑥而“法律上利害关系”实质指将本来属于客观范畴的行政相对人的利益 通过法律规范加以确认，从而形成属于主观范畴的权利，如果这一利益在实证法上的规定 是模糊甚至是缺省的，那么起诉人就不具备原告资格。由此可见，学者们对于“法律上 利害关系”的负面认识主要源于对于“权益”、“法律上”、“利害关系”等基础范畴的不 同理解，对此，笔者以为需要澄清以下几点：(1)两个标准指向的内容均是现实的起诉 人与可能证立的原告之间的关联度，也就是说，实质上表证的均是原告资格问题。而作为 需要负荷法律上权利义务的主体，起诉人无一不是自觉自愿的利益主体。利益是权利的根 基和内核，没有利益内容的权利就难以发挥引导法律主体行为的杠杆功能，所以“权益” 和“利害关系”的基石均是利益；(2)行政诉讼法规定的“合法权益”已然被框定了适 用的边界，只有在法律规定以及精神所允许的受案范围之内，行政相对人的合法权益方能 得到司法保护，所以并不是一切合法的“权益”都可以得到司法救济；(3)从辞源上看， “利害关系”是“利益”与“损害”正负两方面的结合，是积极影响与消极影响的结合， 所以“‘法律上利害关系’的进一步解释，就是‘影响’，被诉行政行为能够影响他人利 ①《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诉讼法》第4l条第(1)项：“提起诉讼应当符合下列条件：(一)原 告是认为具体行政行为侵犯其合法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