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研究东南亚华人的力作——读游俊豪《移民轨迹和离散叙述新马华人族群的重层脉络》.pdf

构成新马当地多元种族结构的一个组成部分。 在强调新马华人族群建构历程的同时，游俊豪亦以动态与变迁的视角 ，讨论各种时空因素对 新马华人族群演化的制约作用。例如 ，游俊豪从 “家族、种族、国族”三个层面 ，考察 马来西 亚华人从移民、居民到公 民的历史演化进程。而在对当代新加坡中国新移民的研究中，游俊豪指 出，由于在地的主流社会 以国民符号来辨识 中国新移 民这一群体，而政府则 以 “公民”与 “非 公民”的国家话语来分配资源 ，致使当代新加坡华人的族群性与移 民时代相 比呈现出多元色彩。 基于在地华裔学者对华人族群问题所具有的天然敏感性及对研究资料更多的掌握 ，游俊豪强 调制约新马华人族群建构与演化的中国与东南亚等多元的时空脉络。例如 ，关于移 民时代马来亚 华人的家族形态，现有的研究一般认为导致华人移民最终 “落叶归根”的根本原 因来 自祖籍原 乡。游俊豪则指出，除了中国因素之外，殖 民政府没有提供足够条件让 中国移民在当地 “落地 生根”建立家园，亦是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再如 ，关于移民时代马来亚华人的中国认同问题 ， 游俊豪虽然认同这是近现代以来中国国族主义对华人造成巨大影响的结果 ，但同时也指出，在殖 民地时代 ，英殖民政府没有提 出整合马来亚各民族的社会架构 ，反而以 “分而治之”政策分化 当地社会 ，使各种族局限在各 自的空间里单元发展 。与此同时，英殖民政府的政策也造成华人种 族形象的负面化 ，致使华人与马来人等其他种族 的关系从英殖 民尚未大幅渗透马来亚之前的 “差异认知”转而成为 19世纪中叶以后的 “歧视偏见”。这是造成华人移民认 同问题 的另一重要 在地因素。 在对当代新马华人族群的研究中，游俊豪还特别注重考察在二战后新马不同的国家因素的制 约下，两国华人族群所面对的不同挑战。新、马在殖民地时代 同属 “英属马来亚”，两国华人的 主要祖籍地亦均为中国华南的闽粤，具有相同的地缘政治史、移民史和文化传承背景 。二战后的 半个多世纪 ，新马华人也都转变了国民意识与国家认同，在新兴 国家建构新家园。然而 ，游俊豪 的研究显示 ，两国华人族群在当代却有着不同的焦虑与境遇。因华文华语衰落而面对族群性如何 保 留的危机 ，是新加坡华人社会迄今仍未解决的难题。而在马来西亚 ，面对马来霸权主义的政治 化与体制化 ，华人最大的困境是因拥有不完整的公民权而处于国家之边缘 。 造成上述问题 的重要因素是新马建 国后制定 的不 同国策 。1965年新加坡独立后 ，政府全力 运作新加坡人国家认同之建构。受制于种种历史与地缘政治的局限，新加坡政府置种族认 同于国 家认同之下，特别是以淡化和抑制 占人口三分之二以上的华人族群的文化与民族认同为代价 ，来 建立与强调包括华人在内的新加坡人的国民意识和对 国家的认 同感。在此一 国策下，中华语言、 华文教育体系以及承载传承中华文化重任的华人社团等因被视为国家认同建构的障碍而成为牺牲 品。其结果是华语华文、中华文化在新加坡面I临严重危机，华人族群性因而面临挑战。 马来西亚在建国之初 即 “以马来族为 中心”来处理 国 内的种族与 国家认 同的建构 问题。 1969年发生 “5 ·13”种族流血冲突后 ，马来西亚政府推出的 “马来人优先”的经济政策 ，到 20世纪70年代初马来西亚政府制定 “以马来文化为核心”的国家政策三原则 ，试 图通过 国家力 量将马来西亚塑造成一个单一语言、宗教与文化的国家 ，华人社会 、经济、教育 、文化遭遇全面 的打压 ，华人的公民权则需以承认马来霸权为前提，其结果是作为马来西亚多元种族重要组成部 分的华族被置于国家边缘 ，受到不公平对待。 游俊豪新作的另一精彩部分 ，是他在运用研究资料方面的特点以及在与现有一些研究的对话 中所展示的新视角与新思考。 不少研究所运用的文献主要是各类档案、金石碑铭 、华文报刊、华人社 团特刊等纪录。游俊 豪在新作中则另辟蹊径，将新马华文文学作为他研究的重要文本之一。他在 “导言”中这样阐 74 述他的研究理念 ， “华文文学所 以成为重要文本 ，就因为它在更大的政治社会文本当中酝酿成 型，调动各种意向与符号再现了华侨跟其他族群 的互动 ，反映了华侨对家国的想象与思索”。秉 承这样的研究理念，游俊豪在新作中以全书三分之一的篇幅，透过对新华文学史的曲折发展与演 化、马华文学族群性之建构 、新加坡中国新移 民作者及作品、马来西亚华人诗人及作 品等的研 究，具体且生动地考察与讨论 了该书所涉及的研究课题。 总结、对话 、反思现有的包括新马在内的东南亚华人研究，进而提出一些新视角与新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