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消息一真胎——《闲堂文存》书后.pdfVIP

第 30卷 第 1期 天 中 学 刊 、b1．3O NO．1 2015年 2月 JournalofTianzhong Feb．20l5 乾坤 消息一真胎 — — 《闲堂文存》书后 曹 虹 (南京大学 文学院，江苏 南京 210023) 摘 要：程千帆先生晚年亲 自辑成 《闲堂诗文合钞》，他对其中所收存 “大概有五六十篇”之古文深为喜慰。 千帆先生所经历之时代，新学与旧学相互激荡，对士人群体的影响广大而深微。特别是五四以来的新文学运动 占据现代文明的价值优势，使得 旧式文体有黯然退场之势。然而千帆先生受惠于早年的 “旧学基础”，其叔祖 子大先生传以 “姚 《纂》曾 《钞》相授之意”，壮年交游 中既与 “旧学一派”的深沉之趣冥契，又能拓展欣赏 “异量之美”，故精敏于辞章之学。因执着于对中国古典传统精神价值的积极追寻，程先生的文章趣味-5写作 实践体现了人格、学风与文风的统一，是义理、考据、辞章三者在新时期的发展性再现，是一个富于透视传统 与时代镜像 的个案 。 关键词：程千帆；《闲堂文存》；古文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6—5261(2015)01—0007-04 先师程千帆先生晚年亲 自辑成 《闲堂诗文合 老人家高兴地说：也难为你了。我在最近把 《闲堂 钞 》，对其中所存五六十篇之古文深为喜慰 (《劳生 诗文合钞 》印了几百份，分寄给各地的朋友。我发 志略》o我有幸在先师门下专习文章之学，早想就 现许多朋友非常欣赏我的文言文，为什么道理呢? 《闲堂文存》而阐述老师对古文的看法和造诣，愧 他们基本上都做不来了，即使年龄和我差不多，但 赧的是，一直未敢下笔。这份迟交的作业，愿借老 当年北方的学校就不做文言文。”先师于 1995年 4 师晚年回忆叔祖临终诗 “乾坤消息一真胎”之句为 月赐序于拙书 《阳湖文派研究》，亦忆及少年时代 “从 题 !消息之义，来 自 《易》学。20世纪之末，先师 先伯父君硕先生学于家塾，先叔祖子大先生方就伯 将 《闲堂文存》结集，是对百年文运潜阳回归的珍 父养，亦时来塾中有所诲迪”。 贵心印! 值得瞩目的是，叔祖名颂万 (1865～1932年)， 字子大，有 《十发居士全集》，先师在 《琐记汉寿易 一 、 席芬先德 氏与寒家世谊》一文中，特别提到这位六叔祖子大 1997年冬先师于 《闲堂文存》辑成之际跋日： 先生：“先叔祖骈散文、诗词皆工，而古文尤为当世 “文术最难 ，余少时尝偶游其藩”。虽然先师在 口述 推服。”以至于骚坛才士易顺鼎 (1858～1920年 ， 自传 《劳生志略》中曾谓 诗“是我的家学”，但实际 字实甫，又字中实 )以身后墓志铭相托：故“中实赠 上先师所潜承的家学传统中也有 “文术”成分。先 诗，尝有 他‘年志墓要君文’之句。”对于这篇备极 师在志学之年随堂伯父君硕先生所设 “有恒斋”私 期待之作，叔祖 “及晚岁居海上，乃克成之，起句 塾读书习文，所读之书中就包括 《文选》《古文辞类 即云： 乌‘乎，实甫当世之仁人也。’若高屋建瓴， 纂》《经史百家杂钞》这样富有宗旨的文章总集。先 通篇命意，皆为笼罩，诚奇作也。文既成，刊之 《申 师晚年以非常平易的口吻回忆当年如何写作旧体 报》之 自由谈，世之能文者 ，自陈散原以下，皆无 文：记“得在一篇游记中有 隔‘江灯火，下垅牛羊 ’ 问言也。”这篇 “奇作”撰成之际，分三次刊出，分 之句，又云： 烟‘波荡我心胸，晨 昏异其观感。’他 载于民国二十年2月 10日至 12日之 《申报》，其铭 收稿 日期：2014．11-06 作者简介：曹虹 (1958一)，女，江苏南通人 ，教授 ，博士生导师。 ·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