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遵宪《日本国志》对中国法制近代改革影响探析.pdfVIP

黄遵宪《日本国志》对中国法制近代改革影响探析 张锐智。 在回顾中国法学六十年之际，我们不能忘记中国法制近代化的艰难开端。在开启中国 法制近代改革方面，我们不能不论及黄遵宪及其《日本国志》所作出了的却又长期被忽视的 志》是其实地考察日本，耗时九年编撰的“中国近代第一部系统而深入地研究日本的百科全 书式著作”①。该书正式发行于中日甲午战争之后，其对日本明治维新的最新客观评介，使 蒙受“马关之耻”的国人，看到了日本迅速崛起的原因，也找到了中国走出危境的出路。正是 在黄遵宪《Et本国志》的影响下，从“戊戌变法”到“变法修律”，溃政府最终确立了“取法El 本”的具体法制改革路径。自此，中国法制近代化正式拉开序幕。本文试图通过对黄遵宪 《日本国志》中涉法内容的梳理，寻找《日本国志》与中国近代法制改革的内在联系。 一、黄遵宪是将近代日本法律西化经验传入我国的第一人 中日法文化交流源远流长。日本明治维新之前，中日法文化交流的基本流向是中国法 文化传人日本，明治维新以后，经日本移植吸收后的西方法文化开始倒流人中国。在近代中 日法文化交流转向的过程中，黄遵宪是将日本法律西化的经验全面客观传人中国的第一人。 自17世纪中叶起。日本和中国先后奉行海禁锁国政策⑦。自此。中日两国正常的贸易和 文化交流几乎陷于停顿，中国人对日本的研究显得异常萧条。在黄遵宪赴日(1877)之前，中 国对近邻日本社会变化不甚了解。黄遵宪到日本后正值明治维新全面展开，在中日两国现 状的比较中，他深有感触：一方面，为日本明治政府果断地进行自上而下西方化的社会改革 所震撼；另一方面，也为中国闭关自守、不了解世界变化尤其是日本巨变而遗憾。他在《日本 国志·叙》中指出，中日彼此互相了解相差很大：“余观日本士夫，类能读中国之书。考中国之 事；而中国士夫，好谈古义，足以自封，于外事不屑措意。无论泰西，即日本与我，仅隔一衣带 水，击柝相闻，朝发可以夕至，亦视之若海外三神山，可望而不可即，若邹衍之谈九州，一似六 合之外荒诞不足论议也者，可不谓狭隘欤?”③作为深为祖国前途忧虑的爱国知识分子，黄遵 宪在担任中国首任驻日参赞期间(1877一1882)，对自己的职责有着清醒认识：“窃伏自念今 之参赞官即古之小行人、外史氏之职也。……若为之僚属者，又不从事采风问俗，何以副朝 ·张锐智，辽宁大学法学院国家法与基础理论教研室主任．教授。 ①(溥)黄遵宪：‘日奉国志》，上簿古鬻出版挂2001年版，第2页。 ⑦ 日本于宽永十二年(1635)开始实行海禁。清朝于顺治十三年(1656)颁布蘩海令。 ③陈铮编：‘黄遵宪全集(下)，中华书局2005年版，第819页。 216 曲折 磨难 追求——首届中国法学名家论坛学术论文集(上) 廷咨诹询谋之意。既居东二年，稍稍习其文，读其书，与其士大夫交游，遂发凡起例，创为《日 本国志》一书。”①黄遵宪在撰写《日本国志》过程中，克服了“考古难”、“采辑难”、“询访难”、 “编纂难”、“校雠难”等诸多不便，向国人真实地介绍了巨变中的日本。② 黄遵宪《日本国志》共40卷50余万字，是以外国人的视角全方位对日本历史和现状进 行系统而深入介绍和研究的巨著。黄遵宪采用了中国传统史书编写体例③，在纵向上，横跨 日本神武天皇以来至明治维新2500余年的历史时空；在横向上，覆盖日本政治、经济、军事、 法律、官制、文化等领域。尤其是作者采用“详今略古，详近略远”和史论结合以及中日比较 等方法，着重介绍日本明治维新的经验，对日本近代变革过程中仿效西方推行的各项制度改 革，详细加以介绍和评价。他在《日本国志·凡例》中明确谈到了撰书动机：“检昨日之历以 用之今日则妄，执古方以药今病则谬，故杰俊贵识时。不出门户而论天下则浮，坐云雾而观 人之国则周，故兵家贵知彼。日本变法以来，革故鼎新，旧日政令百不存一。今所撰录，皆详 今略古，详近略远。凡牵涉西法，尤加详备，期适用也。”@随着对日本实地调查、走访、思考 的深入，黄遵宪对日本明治维新在法律方面的变革感触尤为深刻，他发现促使日本进行近代 化改革的一个外在原因是日本对丧失“治外法权”的忧虑，他们希望通过引进移植西方法律 的方式实现法律近代化，收回“治外法权”，改变与西方列强不对等的国家关系。为此，日本 大量地引进西方法律思想和制度。他认为，日本明治维新的经验值得中国借鉴，收回“治外 法权”、改变中国受欺侮地位正是当下清政府亟待解决的难题。为此，黄遵宪对日本明治维 新过程中所接受的西方法律精神、原则和制度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