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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论轻刑化刑事政策正当化根据及其实现 浅论轻刑化刑事政策 正当化根据及其实现 李佳欣+ 中 编 刑事政策是建立在对犯罪现象科学认识基础之上的对于犯罪的处理与预 防的价值、策略与手段的总和。①现代以来，世界各国的刑事政策出现了 “轻轻重重”的两极化趋向，这是一种基于理性主义和科学性出发所作出的 选择。本文将以我国构建轻刑化刑事政策为视角，对轻刑化刑事政策体系的 正当性及体系构建提出浅见。 一、 中国轻刑化刑事政策的历史底蕴 刑事政策是一套操作性策略，同时不可避免的，又是一套价值体系，即 关于人与社会、关于犯罪及其处理的基本观念、态度及取向。这种深蕴于策 略之中的价值层面的思考，如犯罪的本质及生成原因为何?如何实现犯罪预 防?如何控制犯罪?如何对民众进行有效治理?等等，决定着国家运用何种 刑事防控手段进行具体的操作：如刑罚轻重设置，重点打击犯罪范围，刑事 化手段与非刑事化手段并举等。现代的科学的刑事政策虽萌芽于19世纪30 年代的西方，但是，作为国家对犯罪现象的处理与预防所采取的策略方式， 则远远早于这个时期。当时虽然还不能说是科学的、逻辑的、系统的，但是， 却有着质朴的目的性和导向性。 中国刑法发展史中，早在奴隶社会时，统治者便认识到了法在治理国家、 预防与打击犯罪方面的作用：“治国安邦，不可无法”，管子曾讲：“制断五 刑，各当其名，罪人不怨，善人不惊，日刑。”(管子·正第)《隋书·刑法》 开宗明义指出：“夫刑者，制生死之命，详善恶之源，翦乱诛暴，禁人为非 者也。”这便大致揭示了刑罚所固有的社会防卫功能和国家强制手段的性质。 诚然，中国古代刑罚观，大都带有强烈的威慑性与镇压性特点，这是不能同 现代具有科学性的刑事政策相比较的。然而，却不能抹杀中国自有刑法史以 来，在“德礼”指导下，所坚持的“轻刑”、“慎刑”理念。 +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法学编辑部。 ①王牧、赵宝成：《“刑事政策”应当是什么?——刑事政策概念解析》，载《中国刑事法杂 志》2006年第2期。 和谐社会的刑事法治【上卷) 根据我国古籍记载，在原始社会末期，在中国开始有“刑”之初，就有 “慎刑”、“轻刑”和“刑期于无刑”的思想。所谓“慎刑”，即对刑罚的实 施持慎重的态度，不要滥施刑罚，罪及无辜。对于那些故意危害社会又不思 悔改的犯罪人，才施以刑杀。“眚灾肆赦，怙终贼刑”，至于对那些犯有死罪 的人，更要审慎处理，其原则就是：“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对犯罪人处 理采取慎重态度，在一定程度上缩小了“出入人罪”和“擅杀无辜”的范 围。①所谓“轻刑”，即对罪犯论罪定刑时从轻刑罚，以防止用刑过重，能轻 者则宽容。慎刑和轻刑的最终目的，即“无刑”，指用刑处罚罪犯的目的， 不是为惩罚而惩罚，而是为消除犯罪，不再用刑罚。《尚书·大禹谟》中所 讲“汝作士，明于五刑，以弼五教，期于予治。刑期于无刑，民协于中时， 乃功懋哉”。虽然“刑期于无刑”的思想，当时还只是朴素的幻想，但若抛 开它的时代局限性，就会发现，这种思想不无道理。这种起源于五行说的 “刑本源”思想，在后来中国封建社会刑罚发展中，一直影响着刑罚观念与 刑罚文化的形成。中国刑罚发展史中，虽出现过严刑酷法，伤人肌体，残人 手足，但却在这种刑罚设定背后，依然有提倡以德明法的儒家思想充斥其中， 不时缓和与抑制着野蛮刑戮，这不得不说是中国刑罚史的特色。不可否认的 是：这种德主刑辅的刑罚观，或多或少地对中国古代刑罚制度与刑罚种类的 设置与实施起着作用。如中国历史上旧五刑向新五刑的转变，对“老”、 “小”处刑的宽宥，自首减轻论罪、死刑复奏制等，可以说体现了朴素的刑 罚人道主义。 由此可见，我国确实有偏爱刑罚的传统，但并不意味着缺少慎刑轻刑的 思想。现在看来，中国刑法史中宽、缓、松的刑罚观，很难说其是否为当时 的刑事政策，因为它们在诸法一体、以刑为主的中国法体系中，在整体严刑 峻罚、酷刑罗列的大背景中，在强调刑罚的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