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建和谐社会视角下基层法院“非正式程序运作”现象之理性思考——兼评基层法院司法程序改革的整合方向.pdfVIP

构建和谐社会视角下基层法院 “非正式程序运作”现象之理性思考 ——兼评基层法院司法程序改革的整合方向 四川省成都市青羊区人民法院 郭琳佳 笔者是一名从法学院校毕业到基层法院工作不久的法官，撰写此文的初衷是想真实地 展现笔者作为一名基层法官面对第一线司法实践的感悟和思考，这或许更有利于我们体会 “书本上的法”与“行动中的法”的巨大差异，更有利于我们端正中国司法改革的核心其 实在基层的重要意识。正因如此，本文并不涉及或奢求宏大而精深的理论分析和阐释，而 是着眼于对笔者亲历的微观而具体的司法实践的思考和解读，由此折射出一些宏观的、带 普遍性的东西，以进一步地研究探索。本文的研究主线是：在当前和谐社会建设中，基层 法官的若干“非正式程序运作”实践有其必然性或合理性，不能一味予以否定或批判； 但是，这些“非正式程序运作”现象也存在一些问题，尤其是可能侵犯当事人程序保障 权等问题，因此，在不断推进的司法改革中，除了适度移植西方先进的司法制度和诉讼规 则外，更要充分重视中国基层法院的实际情况，积极采取符合中国基层纠纷解决实际的改 革措施，建构真正适合中国国情的程序制度。 一、问题的提出：满怀希望——困惑不解 到法院之初，笔者满怀着在审判实践中检验自己从书本上学到的法学理论水平的希 望，一想到可以通过主持对抗性的庭审弘扬司法权威，通过严谨规范的程序和证据规则体 现法律技术和程序公正，其欣喜之情自不待言。然而，通过对所在基层法院一些日常司法 程序运作实践的亲身体验，笔者的感受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片段一：笔者到法院后参与的第一次合议庭审判案件是一件交通事故损害赔偿案， 实际运作大大出乎笔者的意料。在开庭前一天下午才接到开庭通知时，心中不免激动和兴 奋，想马上调阅案件卷宗，但承办法官说案情简单不用了。第二天开庭，笔者一头雾水地 坐上审判台，茫然地看着承办法官熟练地进行完整个庭审过程，中途曾被问及是否发问， 但对案件尚不知情的笔者而言，不敢也不愿提问。一个多月后的一天，该承办法官拿来一 份合议笔录，询问笔者是否同意上面的案件处理意见，在笔者表示没有异议后又按其要求 在合议笔录上签了名。不过笔者心中很纳闷，该案案情并不复杂，何以适用普通程序?承 办法官一语道破天机：该案最初确实是适用简易程序，因为开庭审理时已近审限，为不影 1064公正司法与构建和谐社会 响结案率而把其转为了普通程序! 片段二：笔者在一名法官的办公室里，偶然听到了一段其通过电话劝某合同案件原 告和解的对话，大致内容如下：法官问：“被告方说他愿意把合同欠款付给你，但不负担 你的律师费用，你们就此和解怎么样?”原告(不详)；法官说：“其实我觉得可以了，你 住在外地，如果开庭还要跑来跑去多麻烦”，原告(不详)；法官说：“咋可能是被告的说 客哦，我是本案的承办法官，我都是为了你们双方好”，原告(不详)；法官说：“反正你 考虑清楚，即使法院判决也不会支持你要求被告支付律师费用的请求”……笔者惊讶不 已。 片段三：笔者承担了一项有关保险合同纠纷案件法律适用问题的调研任务，针对与 相关承办法官座谈所了解存在的法律难题，笔者查阅了大量法律理论资料，通过适用法律 原则、运用法律解释和逻辑推理等多种方式自认为掌握了其中大部分棘手问题的法律解决 方法。为论证笔者提出方案的实证价值，笔者找到相关承办法官询问其解决方案，但几乎 所有被询问的法官都声称已通过调解、劝说当事人和解或撤诉的方式结了案，这些回答给 笔者造成了极大的心理落差。 上述几个片段是来自我国基层法院第一线很实际、很具体的司法程序运作实践，笔者 将此定义为“非正式程序运作”现象。概言之，本文所称的“非正式程序运作”现象是 指法官在日常审判活动中，有意无意或习惯性地以各种未严格依规范或正式的程序要求的 做法来定纷止争的诉讼活动。据笔者了解，“非正式程序运作”现象在司法实践尤其是中 国基层法院大量而普遍地存在，除了笔者亲历的上述情形外，还包括：法官对于可追加可 不追加的当事人一律进行追加、法官通过电话质证当事人提交的证据或通知双方当事人交 流信息、法官召集双方当事人进行背靠背式的说服教育促使双方达成和解协议、法官在正 式开庭前后就案件事实和纠纷处理对双方当事人所作的询问笔录、调查笔录或无书面记录 的交流等。① 在笔者看来，基层法官的上述若干“非正式程序运作”实践是极富争议性和挑战性 的。坦率地讲，笔者对此曾困惑不解：在我国以程序公正为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