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诉讼举证责任分配探析.pdfVIP

律问题的出现是理论设计者未曾考虑过的。按照法律要件分类说的解释，损害事实和致害原因之间的因果 关系应属于权利成立要件事实，主张权利的受害方应当对该要件事实承担举证责任。但环境诉讼的构造告 诉我们，如果这样设计是极不公平的。因而，法律要件分类说拘泥于法律条文对权利规定的形式要件，而 不问这种形式要件上的硬性责任分配是否完全能体现法律对公平或权利救济的追求，这使得各国有必要重 新考虑适应像环境诉讼这样新型诉讼的举证责任分配标准问题。 二、两大法系环境诉讼举证责任分配理论的发展 关于环境诉讼等新型诉讼举证责任分配理论的探讨，在大陆法系以德国为代表，在英美法系以美国为代表。 在出现大量新型诉讼后，德国的学者对处于通说地位的法律要件分类说进行了反思和批判。他们提出了一 些新的学说，主张放弃或修正规范说的概念法学方法，不再维持统一、抽象的形式标准，改从利益衡量、 实质公平、危险领域和实质分担等更加具体化和多元化价值的角度，解决举证责任分配问题。其代表性学 说是危险领域说、盖然性说和损害归属说。 危险领域说是依据待证事实属哪一方当事人控制的危险领域为标准，决定举证责任的分配，即当事人应当 对其所能控制的危险领域这样的事实负举证责任。而所谓危险领域，是指加害方能够依据法律上或者事实 上的方法进行实际控制的生活领域。 该说认为，被害人对于损害发生的客观和主观要件，均不承担举证责 任，应当由加害人就发生损害的客观和主观要件的不存在，承担举证责任。原因在于损害原因来自加害人 所能够控制而被害人不能左右的危险领域。该说的代表人物普尔斯的主要论据有三个：第一，被害人无法 窥知加害人控制下的危险领域所发生的事件经过，因而通常处于无证据的状态。第二，加害人对于自己控 制下领域内所发生的侵权行为，较为容易了解真实的情况，更接近有关证据。第三，民法上有关使当事人 负举证责任的规定，其目的也是为了防止损害发生，如果向加害人课以举证证明在其所控制的危险领域内 所发生的实际情况的责任，则更加有利于该立法目的的实现。但危险领域说未能说明举证责任倒置的实质， 它只是有助于在程序法上规定由法官相机行事，赋予法官就个案情形的衡平权力，在立法上赋予法官在一 定限度内的自由裁量权以克服成文法的局限性。法官可以在审判上就特殊的具体案件依法做出自由评价和 判断，当法无明文规定时，可根据举证的难易程度，证据的远近距离或是否有助于损害的预防和救济等价 值因素，在合理范围内自由地处理双方的集中责任配置。 很显然，在环境纠纷里，损害事实、主观原因都 属于侵害人能控制的领域。在环境诉讼里，由侵害人承担不存在因果关系的证明或免责事实的证明能够起 到在程序上纠正失衡了当事人的地位的作用。所以危险领域说对环境诉讼举证责任分配的确定具有重要的 意义。 盖然性说主张以待证事实发生的盖然性的高低作为分担举证责任的依据。即，在待证事实真伪不明的场合， 根据人类一般生活经验和统计结果，如果待证事实发生的盖然性较高，那么主张该事实发生的当事人不承 担举证责任，而相对人应当就该事实之不发生承担举证责任。因为在事实状态真伪不明而当事人又难以举 证的场合，法院认定盖然性高的事实发生，远比盖然性低的事实发生更可能接近真实而避免误判。因此， 在举证责任分配的设计上，应当由主张盖然性较低事实的当事人承担举证责任。 由于盖然性说的概念和内 涵都存在重大问题，诉讼方面寻找盖然性整体价值方面的困难会导致极大的不安定性，损害法的可预测性。 因此盖然性标准不能作为普适的举证责任分配标准，但对于环境案件的一部分举证责任分配问题，可以提 供合理的解决方案。因为某些环境案件面临着科学不确定性的问题，必须要以经验事实为基础来进行判断。 损害归属说主张以实体法确定的责任归属或损害归属原则作为分配举证责任的标准。即通过对实体法条文 进行对比、分析，寻找出实体法关于某一问题的损害归属原则，然后由依实体法应当承担责任的一方负举 证责任。在实际运用中，该原则又具体化为概括性原则、保护原则、担保原则、惩罚原则和社会危险分配 原则。损害归属说力求通过复数的实质性标准来构筑举证责任分配标准体系。由于环境纠纷与环境实体法 并不存在一一对应关系，所以损害归属说对环境案件举证责任分配标准的确定，也没有普适意义。但是， 这种学说对于有明确环境实体法依据的环境案件的举证责任分配问题，是一个值得考虑的方法，因为其出 发点在于为了当事人双方利益的平衡和公正，减少背离客观事实的判决的概率而对败诉的风险在当事人之 间进行适当的分配。 美国通说认为，举证责任只能在综合若干要素的利益衡量的基础上决定分配，并无统一之标准。美国证据 法学家威格莫尔强调，不仅实际上没有共通的举证责任分配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