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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帝旗帜、辛亥遗产和思想启蒙 葛承雍 (国家文物局文物出版社总编辑、教授) 辛亥革命是推翻封建帝制、建立民主共和的历史性大事，它改变了一个民族 的命运，深刻影响了一个国家的历史进程，也是一个中国社会变迁关头思想激荡 的开始，当时革命党人高举黄帝旗帜，标明汉族的正统性，得到了被压迫的各阶 层人民响应与拥护，整个社会思潮中最惹人注目的就是以标榜黄帝子孙来激发民 族意识，从而对全民进行寻根线索式的启蒙宣传。 一、黄帝旗帜 辛亥前，知识界针对民族意识转变，纷纷提出四千年汉人祖先是黄帝轩辕氏， 革命党人称颂黄帝魂就是国魂，同盟会机关报《民报》正式启用黄帝纪年，刊登 黄帝画像呼为“始祖公公，武昌起义军政府文告即称“黄帝纪元四千六百零九 年。孙中山先生为了唤起新的民族精神，更是激愤的要“推翻逆胡”，“废灭鞑 虏清朝，光复我中华祖国①。 各地革命党人纷纷将“攘除清廷，光复汉族’’作为口号，积极制定“排满革 命’’计划，一批具有革命背景的报刊也集中鼓吹“排满复汉，革命党人强调满 人对汉人二百六十年来的虐待，从清初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到晚清戊戌变法的镇 压，这样的民族主义宣传激发起汉人复兴，消解了清廷统治的合法性。秋瑾七绝 诗：“黄祸源溯浙江潮，为我中原汉族豪。不使满胡流片甲，轩辕依旧是天骄”。 她将满人称为“满胡，光复会标记定为“光复汉族，大振国权，普告同胞檄 稿》更是直指满清政府对内专制对外卖国的罪行@。可以说，辛亥革命前夕，反 满排满的民族情绪与革命声浪都异常高涨，这与满族上层亲贵统治者的倒行逆施 不能不说有着直接关系，他们大搞“满重汉轻的政治格局，成立的“皇族内阁” 收权中央，愚昧无能，失去人心，这种“非我族类的手段愈发激起包括商绅士 。孙中山：‘在旧金山丽婵戏院的演说》，‘孙中山全集》，第1卷，中华书局，2006年，第 441页。 。欧阳云梓：‘百年秋瑾》，‘文史知识》，2011年第3期。 人在内的汉人反对。 至于满人普通阶层的退化衰落也有着自身的原因，除了八旗子弟腐朽堕落 外，依靠建立在压迫汉族及其他民族身上的种种制度，也引起汉人极大的反感。 满汉之间的矛盾不仅体现在官场运作上，还反映在一般民间生活中。所以革命党 人借遥祭黄帝缅怀始祖，提出“排满”口号自然是一呼百应，当时留学日本的鲁 迅也有诗云“我以我血荐轩辕’’。 老舍先生和启功先生都说过，“近代中国落后满族是要承担责任的，满族对 中华民族是有罪的。他们作为满族后代说出这样的警人语言，正说明他们认识 历史的正确观念。 1949年后，为了强调民族团结、平等和睦，防止伤害满族人民感情，也不 再追究民族之间的恩怨，但是批判封建王朝的工作也与此相连随之半途而废。实 际上，我们研究满清皇帝被推翻，并不是感兴趣满人的命运多变，作为满清独裁 统治下的受益者总是有他复杂的两面性，我们要研究的是封建制度怎么被废除， 研究如何消除极权政权的不良后果，研究极权政治对民族知识分子的镇压，认识 整个民族被受害而落后于世界先进之林的历史。 时下有人用民族团结和睦观念批评辛亥革命时革命党人煽动民族之间仇恨， 奢谈对满人不分高低贵贱统统打击的负面局限；甚至说辛亥革命宣扬“黄帝文化 有负面因素，“排满革命助长了大汉族主义。实际上，满清封建专制王朝260 多年带来的负面影响要远远大于反满排满几年中带来的负面影响，我们首先要消 除的是专制腐败的影响，而不是对仁人志士奔走呼号、慷慨陈辞的“理性’’指责。 尤其是对满清王朝采取的愚民政策以及愚忠愚孝训导必须抛弃，大力推动当代社 会中去封建化的文化工作。遗憾的是，许多人历史观扭曲混淆，忘记了辛亥革命 的伟大意义，仍对满清王朝抱有好感，不仅在历史观上倒退，无人谴责愚昧落后， 反而迎合美化“康雍乾’’时代，用满清前期的文功武治掩盖后期的腐败专制。据 今年最近新闻报道①，在北京怀柔路边竖立着一排清朝皇帝雕像，据说是为吸引 游客驻足求拜。清朝帝王几乎全是专制独裁者，却受到如此立像吹捧，辛亥革命 100年后竟然出现这样一幕，令辛亥革命烈士汗颜，这样没有正确历史观的做法， 既值得世人深思，更值得学者反思。 。据新京报》2011年1月23日A24版。 4l 国家文化部门要明确历史观上的大是大非，禁止美化满清封建王朝，满清王 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