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不是_之_是_戴士与油画的写生之境与写意之维.pdfVIP

“不是”之“是” ———戴士和油画的写生之境与写意之维 彭 锋 戴士和在思考中用不断否定的“不是”，力图达到他在艺术中所肯定的“是”，用思想与手艺相互交织的方式，克服了写 生与写意、油画与国画、现代与传统之间的诸多矛盾，为摆脱架上绘画的危机提供了一种有益的启示。在今天这个人 的存在被同一性思维高度架空的时代，艺术的任务就是揭示人的存在中的非同一性本性。戴士和的艺术以对非同一 性的在场的捕捉而体现了它的当代性。 在当今流行观念艺术和图像制作的艺术界，坚持写生的戴士和显得有 些另类。不过，如果我们将戴士和仅视为一位手艺人，那就为其表面现象所 蒙蔽了。戴士和还是一位思想家。早在上世纪80年代，他就以《画布上的创 造》闻名于思想界。然而，在今天的艺术家看来，思想与手艺如同鱼与熊掌不 可得兼。为了自由地表达思想，许多画家完全放弃了架上绘画，开始玩脑筋 急转弯的游戏。戴士和如何能够做到兼得思想与绘画？有思想的绘画跟没有 思想的绘画有何区别？再进一步，有绘画的思想跟没有绘画的思想有何区 别？ 饭后茶余桌边灯下2008 一 事实上，思想与手艺的矛盾，可以上溯到公元前5世纪左右的古希腊。在柏拉图的对话录 里，我们就可以看到哲学家与诗人之间的相互抨击。即使像席勒那样兼哲学家与诗人于一身 的天才，也少不了一种类似于人格分裂的苦恼。在给歌德的一封信中，席勒就倾诉过他的苦 恼：“我的知解力是按照一种象征方式进行工作的，所以我像一个混血儿，徘徊于观念与感觉 之间，法则与情感之间，匠心与天才之间。就是这种情形使我在哲学思考和诗的领域里都显得 123 文文艺研究艺研年第年第22 期期 有些勉强，特别在早年是如此。因为每逢我应该进行哲学思考时，诗的心情却占了上风……就 ① 连在现在，我也还时常碰到想象干涉抽象思维，冷静的理智干涉我的诗。” 席勒的这种“兼得”的情形，在当时的美学家看来，是一种不幸。哲学与诗之间的相互干 扰，使得哲学不那么像哲学，诗不那么像诗。席勒的朋友洪堡曾经坦率地对他说：“没有人能说 ② 你究竟是一个进行哲学思考的诗人，还是一个做诗的哲学家。”这在当时是一种严厉的批评。 因为席勒、歌德和洪堡都是现代性运动的干将，在强调分门别类、学科自律的现代性视野中， 这种“兼得”无异于不伦不类。当然，在强调普遍联系、打破学科边界的后现代视野中，这种“兼 得”又成了一种美德。根据后现代的“包括性的析取立场”，当一个人被问及“要酒还是要水”时， ③ 他的回答可以是“要酒”或者“要水”或者“既要酒又要水”。当然，我们还可以加上一种选择，即 互相画头像速写2008 “既不要酒也不要水”。由此，在一个看似“非此即彼”的选择中，我们可以有四种选择的可能。在 “多”即“好”的后现代主义者看来，充满矛盾的“兼得”不仅可行，而且应该，甚至必须。 现在的问题是：哲学与诗，或者思想与手艺，它们一定是矛盾的吗？它们的共处一定会影 响到各自的纯粹性吗？在一般人看来，对这些问题的回答无疑是肯定的。但是，我却有些不以 为然。因为戴士和给了我们一种“兼得”的特例，即既可以像后现代主义者那样同时拥有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