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初上海臭风潮中的利益博弈.pdfVIP

历【史长廊】 ·总第496期 · 清末民初上海臭风潮中的利益博弈 口樊翠花 王鸿斌 (盐城师范学院 社会学院，江苏 盐城 224051) 摘要：清末民初，上海发生了一系列臭风潮 ，其根源在于上海城市公共卫生管理改革带来的利益结构的调 整与变化。粪夫、粪头、清洁所承包人、市政5-局等围绕粪秽利益的分配产生了激烈的矛盾，农民、粪夫要求 维持生计，粪头与清洁所承包商追逐粪秽利润，市政3-局 占用清洁费。各方对城市公共卫生治理的改革不能达 成共识，上海市政当局很难妥善处理各方利益诉求。粪秽之争阻碍 了城市公共卫生管理改革的顺利推进。 关键词：清末民初；上海；臭风潮；经济利益 [中图分类号]K2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6547 (2014)12—0126—05 上海城市环境卫生的治理早在19世纪中期即已开始，租界最早采取了招商承包清除粪便的办法整治环 境卫生，效果明显。l9世纪末20世纪初，华界采取了租界的有效措施 ，开办清洁所和招商承包清除粪便， 规范城市环境卫生管理模式，开启了近代城市环境卫生治理的历程。但是，改革的进程举步维艰。伴随着 城市环境卫生管理改革的推行，上海发生了一系列的臭风潮事件。1898年，孔荣生在南市十六铺赁屋开设 公泰粪行，小东门粪头张宝和尚等纠集粪夫百余人， “各挑粪一担，至孔所设之行内，尽情灌汰，更将告 示撕毁。”… 1899年，商人周金兰充当粪头，设立清洁所，雇人专收新马路和十六铺一带的粪秽，旧时粪 头群起阻挠。3月，周金兰粪行所雇的夫役傅端智在花衣街挑粪，被粪头童子江拦阻并击毁粪桶， 4月 ， 旧粪行纠集百余挑夫沿途阻挠清洁所粪夫挑粪。 I3]1909年2月，王阿九、杨涛济、周锦堂等人合伙成立 “黄金城清洁所”，承包了闸北地区粪便清除项 目。3月，闸北数十名农民执香入城，要求撤销黄金城清洁 所，继续让农民清除闸北地区的粪便。1910年，上海 自治公所招人承办清洁所，沈昌记获得承包权，旧粪 户聚议抗阻。政府对城市卫生治理的理解没有达成共识，各方诉求存在较大的差异，臭风潮是粪夫、粪 头、清洁所承包人表达 自身要求的极端形式，其本质实际是各方进行利益博弈。 一 、 农 民与粪夫对维持生计的诉求 在清末 民初 的上海 ，从事粪夫行当的人主要可以分 以下几种 ：一是城郊农 民，利用空闲时间进城挑 粪，浇灌田地；二是农民兼职受雇于粪行，增加一份工资收入；三是城市下层平民，受雇于粪头，领取工 资，作为生活的营生。无论是哪一种类型的粪夫，粪污资源对于他们缓解生存压力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在清洁所创办之前，城市居民自备马桶收集排泄物，然后由粪夫倾倒挑走，作为农业肥料，或 自用或 出售。对于种 田农民来说，粪肥是一种主要的肥 田资源，而且是紧缺的， “粪田如湖泥水草等力可 自致者 所费亦无多，独豆饼之为物力最猛，费亦最巨，……人粪亦买得之。” [43廉价粪肥主要来 自于城镇，粪秽 的获得 ，或可降低生产成本，或换取一定的劳务费， “只有 造‘粪机器’造出来的粪，不但天天双手恭而 敬之的完全奉送于粪夫，而粪夫每逢月底和四时八节还要挨家逐户讨取酒钱呢!粪夫的职业，虽为 臭‘生 意’，而所得的双料利益实在是不少，任何职业远不及他 ，故沪市中由粪夫起家的已有多人”。 [5]所以， 粪夫对担挑粪秽这一生计十分重视。因粪肥之争起干戈者亦有实例，1911年，收租人王马山因将粪另色别 人，被乡民扭殴到县。㈨ 基金项 目：本文系江苏省社会科学基金项 目 “清末民初苏南群体性事件与社会防控机制研究” (10LSD011)研究成果；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 目 “辛亥革命前后乡村群体性事件与社会调控机制研究” (11YJC770009) 中期研究成果：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 目 “晚清长三角地区群体性事件与舆情研究” (13CZS073)中期研究成果。 [收稿 日期]2014—09—29 [作者简介]樊翠花 (1974一)，女，黑龙江嫩江人，盐城师范学院副教授，苏州大学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近现代社 会史 ；王鸿斌 (197一)，男，黑龙江佳木斯人，盐城师范学院讲师，史学硕士，研究方向：欧洲社会史。 圈 2014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