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除道,十月成梁”考——兼论秦汉月令之统一性.pdfVIP

四川文物2013年第l期 “九月除道，十月成梁”考 “ 九月除道，十月成梁’’考 ——兼论秦汉月令之统一性 焦天然(北京大学历史学系) 摘要：“九月除道，十月成梁”一语见于先秦与秦汉文献，青川秦牍、张家山汉简、悬 泉置壁书等秦汉出土法律文书中也有相似规定。除道、为桥、修堤等役作重复出现在不同月 份皆有其特定的含义和目的。“九月除道，十月成梁”相关的律法规定虽与《礼记》、《吕氏 春秋》等文献表述不同，但存在相互联系，内容上也具有统一性。这种秦汉月令的统一性可 从四时物候稳定、月令制度传承和秦汉律令全国通行三方面得到解释。 关键词：九月除道；十月成梁；月令；时则 中图分类号：K871．41 “九月除道，十月成梁”见于《国语·周 亡。”王日：“何故?”对日：“夫辰角见而雨毕， 语》，指的是九月修治道路，十月修筑桥梁，是 天根见而水涸，本见而草木节解，驷见而陨霜， 古代遵月令而授民事的体现。而由于《吕氏春秋 火见而清风戒寒。故先王之教日：“雨毕而除道， ·十二纪》纪首与《礼记·月令》等记载月令 水涸而成梁，草木节解而备藏，陨霜而冬裘具， 内容的典籍中没有与其直接对应的记载，学术界 清风至而修城郭宫室。”故《夏令》日：“九月 一直对此未加关注。随着青川秦牍、张家山汉简 除道，十月成梁。”… 中“九月大除道……十月为桥”等字句的释读和 按《周语》所述， “九月除道，十月成梁”为 悬泉置壁书的发现，秦汉简帛的研究者开始将相 《夏令》之语，而“雨毕而除道，水涸而成梁” 关文献重新对读。但是，目前已有的研究成果多 为“先王之教”，即属周礼。但是现存记载夏令 因月令文献的记载不同，而将其分为不同月令体 的《大戴礼记·夏小正》与记载周礼月令的 系或以此来论说月令文献的地域性，而鲜有学者 《礼记·月令》篇中均无此说法，这是何故呢? 注意到“九月除道，十月成梁”事实上符合 韦昭云：“夏令夏后氏之令，周所因也。”先 《吕氏春秋》与《礼记》对季秋之月与孟冬之月 考诸《夏令》。汪远孙日：“小正皆夏记时之书， 的时令记载。以“九月除道，十月成梁”为管窥 夏令即夏正。”拉1《大戴礼记·夏小正》篇虽无 可知，诸月令文献与简牍在文字上差异虽大，但 除道成梁的相关内容，但八月条有“辰则伏”之 在时令劳作的内容上并无矛盾，且具有细密的内 语。何谓“辰”?辰为星名。王聘珍解诂：“辰， 在联系。种种证据可以表明，秦汉月令文献和律 谓辰角也。”p1同时周语中有“辰角见而雨毕”， 令诏条在内容上具有着统一性。 韦昭将此“辰角”解为“大辰苍龙之角”，故项 名达日：“雨毕、水涸俱非一时事。辰角见，雨 一 “九月除道。十月成梁”的文献追溯 始毕，既毕后则已九月，非辰角见于九月。”虽 “九月除道，十月成梁”一语首先见诸《国 对此徐元诰有不同意见【4J，但仍旧可看出“九月 语·周语》“定王使单襄公聘于宋”一章，单子 除道，十月成梁”确与《夏令》有关。 引夏令论说陈必亡之理： 再来考察《月令》，现传《礼记·月令》中 单子归，告王日： “陈侯不有大咎，国必 并没有“九月除道，十月成梁”的直接记载，但 50 万方数据 四川文物2013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