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破坏时期”的江南意象——哈佛燕京所见近代日本江南纪游诗四种述略-论文.pdf

文 献 双月刊 ． ． ． ． 2014年9月第5期 WEN x N— Sep．2014 No．5 “偶像破坏时期”的江南意象 — — 哈佛燕京所见近代 日本江南纪游诗四种述略① 胡 晓 明 自1862年 “千岁丸”首次上海之行，经由上海进人长江的航道便成为近 代中日首选的海陆交通要道，由上海至四川的长江两岸，成为最常见的旅行行 程。其中尤其以长江下游的江南旅行②，成为停留人数与时 日最多的观光区域。 因而，学者、官员、商人、军人、浪人等各种层次的日本人旅行游记渐多，一种古 老而新兴的文学传统正在加快流行，其中 “江南意象”突出地放大。就我所见， 到过江南并记录江南的相关游记作品有 ：幕末明治时期有曾根俊虎 《清国漫游 志》、纳富介次郎 《上海杂记》、宇野哲人 《支那文明记》、竹添进一郎 《栈云峡 雨日记》、冈千仞 《观光纪游》、攀洁 《清国上海风闻录》、后藤昌盛 《在清国见 闻随记》、永井禾原 《观光私记》、德富猪一郎 《支那漫游记》、河东碧梧桐 《支 那游 》、诸桥辙次 《游支杂笔 》等二十馀种④；大正时期有上冢司 《扬子江中心 游》、竹内逸 《支那印象记》、鹤见佑辅 《偶像破坏时期的支那》、迟冢丽水 《新 人蜀记》等 ，以及国内已经译介的内藤湖南、青木正儿等的多种著作。近代中 这四种是：股野蓝田 《苇杭游记》(明治四十二年 ，1909)、伊藤鸳城 《江南游藻》(大正五 年，1916)、松田敏 《禹域游草》(大正九年 ，1920)、前田慧云 《吴楚游草》(大正十一年， 1922)。其中，松田没有到北方，他的 “禹域”主要指吴越楚蜀，而股野的篇幅中，南中国尤 其是江南的偏多。因而本文就其江南部分作探讨，姑且称为江南纪游诗。 ②本文的江南，依 日本近代学界的惯例，为包括洞庭湖流域在内的大江南。本文所涉及的对 象如 《江南游藻》，即如此使用 “江南”一语。然而本文更集中论述有关杭州、苏州、南京、 上海的作品。 ⑧小岛晋治监修：《幕末明治中国兄固绿集成》第 1-20卷，柬京： 未汇害房，1997年。 ④小岛晋治盛修：《大正中国兄圈绿集成》第 l一10卷，柬京： 圭c二害房，1991年。关于日 本人西游的游记，据张明杰说 ：“国立国会图书馆支部的东洋文库收藏为最 ，该文库近代 中国研究委员会于 1980年编辑出版了 《明治以降 日本人的中国旅行记解题》，对该文库 所收藏的明治 (1868-1912)、大正 (1912-1926)、昭和 (1926-1989)三个时期 (截止至 1979年)逾四百种中国游记 ，作了简要提示或简介。其实正如此书前言所及 ：这‘个数字 与明治以来 日本出版的全部中国旅行记相比，只是九牛一毛而已。一’(张明杰：《近代 日 本人中国游记 ·总序》，见 《考史游记：近代 日本人中国游记》，中华书局，2007年，第 2 页)尽管昭和时期占了这个数量的三分之二，然而前两个时期的遗失仍然相当大。 119 日文化交流史以及上海史学界已经涉及到对于这些游记的利用 ，对于 日人在 华游览诗的研究与介绍，近年来已有陈福康 、蔡毅等人的研究成果，但具体到 江南纪游文学，仍有较多的论述空间②。 据我在哈佛燕京图书馆的调查 ，已经收入大型总集 《日本汉诗 》的诗人 中，仅在近代幕末明治大正时期 ，即中国的晚清民初 ，写过江南游览诗的，有竹 添进一郎 (《栈云峡雨诗草》)、副岛种臣(见 《苍海全集》)、森槐南(见 《槐 南全集》)、岩溪晋 (《裳jif自选稿》)、本田种竹 (《戊戌游草》)、永井禾原 (《来青阁诗集》)、田边为三郎(《碧堂绝句》)、田边太一等十馀人⑨，而哈佛 燕京所藏松田淞雨 《禹域游草 》等四种 ，其中三种未收入 《Et本汉诗》，有两 种亦未曾著录于任何一种诗学 目录或见称于任何一种诗学论著 ，因而具有较 新鲜的文献价值 这四位用汉文写作的诗人，具有达官、诗人、学者、教师等不 同的身份，都到过上海、杭州、苏州、南京等江南中心城市。他们在作品中所反 映的地域，恰是所谓 偶“像破坏时期”的中国之江南；他们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