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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中的社会与政府：温州与常州慈善模式比较 作者：高力克，杨琳 文章来源：浙江学刊２０１３年第５期 常州慈善总会代表了一种强政府主导的官办民资型慈善模式，它创造了爆炸式发展的常州慈善奇迹。以民营企业创办的非公募基金会为特色的温州民间慈善，则具有强社会模式的特征。强政府模式与强社会模式表征着中国慈善发展的两条不同路径。比较以慈善总会为主导的常州慈善模式和以非公募基金会为特色的温州慈善模式，常州模式虽以超强的公益动员能力显示了政府主导的赶超型慈善的优势，但它在可持续发展、公民精神和慈善绩效上均逊于温州模式。温州模式更具有民间慈善自生自发的活力和创造力。温州慈善的强社会模式与常州慈善的强政府模式，与其经济发展路径的“温州模式”与“苏南模式”不无关联。慈善本质上是民间自发和自愿的善举，政府运用税收而施行的社会救助则属于再分配和福利政策的仁政。温州非公募基金会的蓬勃生机，是转型中国方兴未艾的民间慈善的一个缩影，它预示着中国慈善事业发展的未来趋势。 新世纪以来，随着市场经济的繁荣，中国慈善业蓬勃发展。在个体私营经济发达的温州和苏南工业重镇常州，慈善发展更是欣欣向荣。在这两个富裕的泛长三角都市，慈善发展呈现不同形态：常州以政府主导的慈善总会创造了爆炸式发展的慈善奇迹，温州则以方兴未艾的非公募基金会成就了民间慈善的繁荣。温州慈善模式和常州慈善模式代表了我国慈善发展的两种路径，亦表征着转型中国社会与国家关系的现状及演变趋势。 一、慈善总会 慈善总会是１９９０年代兴起的中国慈善团体模式，它是由政府民政部门设立、由热心慈善的公民、法人及其他社会组织志愿参加的公益社会团体。中华慈善总会成立于１９９４年，其后各省、地、县相继逐级设立慈善总会。这种由政府民政部门设立的慈善总会，沿袭了民政部门的社会救助职能，但其资金来源由财政拨款改为吸纳民间资金。慈善总会管理机构一般由退休政府官员、企业家和社会贤达组成，多由地方退休副职领导任会长，由民政部门负责人任常务副会长或秘书长。这种政府救助与慈善结合的慈善总会，属于一种转型期中国特有的官办民资型慈善团体。 江浙为中国最富庶的东部沿海省份，也是两个慈善大省。作为我国市场经济的前沿，浙江的慈善业起步较早，１９９４年８月就成立了浙江慈善总会。江苏慈善总会则成立于２００５年１１月，但其发展呈现后来居上的赶超态势。 温州市慈善总会成立于２００２年４月，由市民政局设立。１０年来，总会理事会会长先后由退休的原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韩文德（第一届）、孙成堪（第二届）、张林（第三届）担任，名誉理事长、名誉副理事长由市党委政府人大政协四套班子各１名副职领导担任，副会长、理事则由企业家、社会名流和市政府职能部门负责人担任。这是我国慈善总会管理机构的一般模式。 温州慈善总会慈善资金的募集，主要来自民营企业、社会团体和个人的捐赠。１０年来，温州市慈善总会通过“慈善一日捐”等募捐形式和“慈善启明工程”、“明眸工程”、“幸福微笑列车”等慈善项目，塑造了“爱心温州，善行天下”的慈善品牌。截至２０１１年底，全市募集慈善资金共计１８．６３亿元，救助资金支出１３．２２亿元，受助困难群众２３７６９７余人次。① 温州市慈善总会因优良的公益慈善业绩，２００７年荣获中华慈善总会颁发的“中华慈善事业突出贡献奖”，２００９年荣获中华慈善总会颁发的“中华慈善先进机构奖”。 常州慈善总会成立于２００５年１２月。总会通过劝募和推出“企业留本冠名基金”等捐赠方式，有效激发了企业家的慈善热情，慈善资金呈井喷式增长，一年内常州慈善基金总额一举突破１０亿元，跃居全省和全国首位，“慈善常州模式”闻名遐迩。２００７年，常州慈善基金总额达１２．７亿元。此后３年，常州慈善基金平稳发展，２０１０年底达１５．４３亿元。从２００５年到２０１０年，常州慈善基金总额从１１８９万元增至１５．４３亿元，可动用资金从不足１００万元增至４０００万元以上。５年来，常州慈善总会累积发放各类救助金２．３亿元，救助人数２８万。 从２００５年１２月至２００６年底，常州市慈善基金一年内爆增至１０．３６亿元，基金总量称雄江苏和全国。常州慈善的爆炸式增长得益于民营企业家的慷慨捐赠。在２００６年底的１０．３６亿元常州慈善基金中，来自民营企业家的捐赠达９．３亿元。在参与捐赠的２６０家民营企业中，捐赠２０００万元以上的有７家，捐赠１０００万元至２０００万元的有４３家，捐赠１０００万元以下的有２１０家。在２００６年度“中国慈善排行榜”中，常州企业家异军突起，上榜人数占排行榜总数的１／１８，捐赠额占捐赠总数１／１７强。常州市慈善总会荣获“中华慈善事业突出贡献奖”（机构奖），１３名常州企业家荣获“中华慈善总会突出贡献奖”，常州长兴集团董事长汤燕雯入选全国“十大慈善家”。常州一举成为江苏乃至全国的慈善明星城市。时任国家民政部救济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