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论《十国春秋》的体例创新与史学价值.pdfVIP

第46卷第4期 南昌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V01．46No．4 OFNANCHANGUNIVERSITY 2015年8月 JOURNAL Aug．2015 再论《十国春秋》的体例创新与史学价值 吴 超 (上海工程技术大学社会科学学院，上海201620) 摘要：吴任臣的《十国春秋》在史料编排、史实考证方面能考核众说，严辨真伪，除烦补阙，自成一家，体现出 卓越的史学编纂才能，堪称清初学者缡撰前古史的“先驱”之作。但由于该书搜集史耪务求内容之繁博，因此后世 有“稗贩”之讥。但这些评价多有歧误，吴书在凡例设计、人物归类、义理诉求等方面均有独到创新之处，其“史家义 法”尤值得深察。 关键词：吴任巨；《十国春秋》；体例创新；史家义法 中图分类号：K249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448(2015)04—0105—05 明清易代之际，私家修史之风未绝，大批史家将 括北汉政权)之记载相对简略，吴任臣研究这一时 治史眼光投于古史研究，期冀以此求取治乱兴亡之 期“十国”之史迹只能“采诸霸史、杂史以及小说家 历史经验，此类史学撰述之涌现与专以前朝史为著 言，并证以正史”[4](黝。其中，正史所能依靠者无 述对象者殆有殊异，其中才识兼备、文质俱优者当推 非新、旧《唐书》、新、旧《五代史》《宋史》几种，其余 吴任臣及其《十国春秋》。《十国春秋》于史料编排 除宋初四大类书、《资治通鉴》(以下简称《通鉴》)、 及史实考证方面能核辨众说，严滤真伪，去烦补漏， 《通考》等官修史籍以外，亦仅赖小说、方志、传记、 自成一家，体现出吴任臣卓越的史学编纂才能，堪称 野史、碑铭、文集，乃至佛、道两教文献而已。处置如 清初学人编撰古史之“先驱”。然则该书于史料搜 此繁杂之史料，编纂者光是存真去伪必至花费大量 集“专务内容之繁博”…‘嘲’，故不免招致后世“非 时间与精力，尔后比陈史料、编束成集之工作更需拥 议”。如吴兰修《南汉纪序》竞以为该书“徒为稗贩， 有善驭史实、统筹全局之能力。梁启超尝批评吴任 都无别择，沾然而棼，抑又甚焉”旧J(n’。其实，仅以 臣记载“故事”往往“不注出处”“体例多缺谨 史料编排能力之出色尚不能概其全，吴任臣之成功 严”…㈣19’，此种看法未免苛责太甚。纵观整部《十 非系于吴兰修所谓“稗贩”之胜也，其于史料裁择背 国春秋》，论其叙述，详略得当，一气呵成，断无旧例 后所寄之“史学义法”尤其值得后世深究。与吴氏 注疏文体估聱、晦涩之通病。显然，吴氏修史前必以 同时代之学人叶具京曾言《十国春秋》者，“其才易 严谨之体例设计绘成于胸，绝非简单“注史”或堆砌 见，其法不易见”[3]㈣7叭。为抽绎吴氏“史法”，以下 史料。 拟从凡例创新、人物归类、义理诉求等方面，对《十 吴任臣于《十国春秋》之卷首自订“凡例”，对书 国春秋》之史学价值重加探讨。 中年号、纪传、正朔等重要问题作出整体规范。凡例 明言《十国春秋》之作盖参酌《新五代史》《宋史》等 一继承与创新：《十国春秋》在体 既有体例，如在处理本国与他国的历史叙事问题上， 例设计上与《资治通鉴》等书之关系 根据表述对象不同，巧妙变换对方称谓，以示遵循 鉴于官修史乘有关五代时期南方割据政权(包 “重内而略外”之基本原则。再如叙述十国之时，确 收稿日期：2015—06—10 基金项目：上海高校青年教师培养资．踟计划项目“权利、制度和学术：清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