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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论同、异品除宗有法 郑伟宏 [摘要]“同、异品除宗有法”是玄奘与汉传因明留下的一把打开陈那因明体系的钥匙。这一规定植根于印度陈 那时代的辩论实践，日的是防止立、敌双方循环论证，并非纯粹的逻辑问题。要把外来文化移植到汉地，就必须 交待清楚该理论产生的历史背景，才能帮助汉地研习者正确领会陈那因明的本来面目。玄奘对陈那因明的译 传，正是抓住了这一特点。这从唐疏四家强调同、异品除宗有法，到窥基《大疏》进一步强调同、异喻除宗有法， 可以得到佐证。汉传因明的这一特殊贡献对解决国内外因明界近百年来在因明与逻辑比较研究中的分歧提供 了方便法门。它起到了梵、藏文献难于替代的作用。本文是对近30年来国内围绕此一讨论所做的总结，回应 了争论中的各种疑难。 [关键词]因明；逻辑；陈那；同品；异品；除宗有法 中图分类号：B98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3926(2012)11—0072—08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印度佛教因明研究”(12BZX062)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郑伟宏【1948一)。男，广东兴宁人，复旦大学古籍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哲学学院兼职教授，研究方向：印 度因明，汉传因明。上海200433 一、是辩论术还是纯逻辑问题 辑问题。在一个论域内，一个对象不是属于A就 是属于非A，没有第三种可能，得遵守排中律。有 同品、异品概念是印度陈那因明体系中的两 逻辑常识的人都懂得要遵守排中律，我要提醒的 个初始概念。怎样定义陈那因明中的同、异品概 是不要滥用排中律。正如不少论著把因明术语 念，关系到对陈那因明逻辑体系的评价，关系到对 “共许极成”与同一律相提并论一样，牵强附会! 陈那因明与法称因明两个逻辑体系的不同评价， 既没有讲明白什么是“共许极成”，也没有正确理 关系到佛教逻辑两个高峰在印度逻辑史上的不同 解同一律的内容。． 地位，关系到玄奘以及他开创的汉传因明究竟有 在印度的辩论实践中，当佛弟子提出“声无 怎样的特殊贡献。事关重大，不能不辩。回顾一 常”宗与声论派辩论时，我要强调，当宗一提出，同 下国内30年来的因明研究便知道，这是一个牵一 品、异品的内涵与外延就已经确定了。凡有“无 发而动全身的核心理论问题。本来早该有一个很 常”性质的所有对象都是同品，-凡没有“无常”性质 明白的答案，但是至今未有共识。20多年前我写 的所有对象都是异品。但双方争论的对象要除 下《论因明的同、异品》n“B5¨，标志着我与传统观 外，声不在同品中，也不在异品中，否则就不要辩 点的决裂。本文再论，算是对多年来的争论做一 论了。这是题中应有之义，是印度当时的各派学 个总结。读者会发现，有的论述不止一次出现在 者人人皆知的基本知识。这是陈那大论师和他的 我的其他论著中。 弟子商竭罗主在自己的因明著作(大、d-论)中 同、异品要不要除宗有法，这不是一个在书斋 连提都不愿意提的事。④因为贝叶珍贵，一字干金。 里讨论的纯粹的逻辑问题，而是与印度陈那时代 无论立方还是敌方，谁都知道，不能循环论证，不 辩论实践密切相关的辩论术问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