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刑法扩张解释的根据与限度.pdfVIP

· 专 论· 政治与法律2005年第6期 沦刑法扩张解释的根据与限度 陈志军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北京100038) 摘要：扩张解释作为一种解释方法，虽然具有较强的维护刑法适应性的功能，但也面临着是 否违背罪刑法定原则、如何区分其与类推解释的界限等理论难题。在中国现行的刑事法治条件 下，应当认可扩张解释的合理性，并以“刑法条文所可能具有的最宽含义”作为扩张解释的限度。 关键词：扩张解释；类推解释；罪刑法定；条文含义 中图分类号：DF5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9512(2005)06—0109—05 一 、 扩张解释的根据 对于扩张解释是否有存在正当性根据，中外刑法学界形成了否定说和肯定说两种对立主张。 持否定说者认为，刑法不能进行扩张解释。如德国学者恩基希(Engisch)认为，对刑法而言， 扩充解释是不允许的。 日本也有学者认为，国家的禁令、命令、内容是通过法条文在语言学的意 思而传达给一般国民的。超过语言学上意思范围的解释就构成了超越国民预测可能性的法的适 用。 我国有人认为，刑法司法解释不能进行扩张解释。扩张解释是对刑法规定的内容范围扩大解 释，扩大范围的内容不是刑法规定的内容。因此，最高司法机关不能对刑法规定的原本内容作扩 张的司法解释。 也有论者认为，司法解释只能对法律条文作限定性的解释，不能对法律条文的含 义作扩大范围的解释。对法律条文含义作扩大范围的解释，是一种造法行为，它违背了立法权与 司法权分离的基本原则。 持肯定说者认为，应当允许进行扩张解释。如日本刑法学家木村龟二认为，虽然扩张解释和 类推解释是相对的，但两者不是只有量的区别，而是具有质的区别：扩张解释是法的解释，类推解 释是法的创造； 有几种观点：1．法官适用刑法解释必须遵循立法原意，这是法律适用的原则要 求，但我们也不否认，在少数情况下，如果立法原意明显存在缺陷或难以适应社会需要时，法官可 以对于立法原意进行扩张解释； 2．原则上讲扩大解释不是严格解释，法官有义务严格禁止不利 于被告人规定的扩大解释，但是对于有利于被告人的规定，根据有利于被告原则，法官可以做出 宽松的、扩张的解释； 3．当确定刑法分则条文的内容应当包括某种行为，而刑法分则条文的词 句术语的字面或者通常含义过窄，不能真实、完整、准确地反映立法本意和目的时，可通过扩张解 释来解释词句、术语的内容、含义； 4．禁止扩张解释是不现实的，实质上是对绝对罪刑法定主义 的又一个翻版，只要能坚持自律原则和可预测预测原则，扩张解释是有现实意义的。 作者简介：陈志军，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法律系讲师、法学博士。 · 109 - 笔者认为，基于我国目前的刑事法治现状，扩张解释有其理论和实践根据，因而肯定说是我 们应持的立场。主要理由在于： 1．允许适当的扩张解释并不违背罪刑法定主义的“罪刑预先宣告”要求。 公民是通过对成文的法律规范的解读来指导自己的行为的，刑法条文“所具有的最宽含义” 是公民自由的边界。需要指出的是，刑法条文的“字面含义”和“所可能具有的最宽含义”往往是不 一 致的，前者的含义往往窄于后者的含义范围。具体而言，刑法规范之“预先宣告罪刑”的功能是 通过刑法条文的用语来实现的，但法律术语不可能与日常用语的含义完全相同，甚至刑法规范的 术语与其他一般法律规范术语的含义也不相同。那种认为刑法立法只是通过刑法条文用语的字 面通常含义来实现预先宣告罪刑的功能的看法是机械的、僵化的。正如日本刑法学家西原春夫所 指出的那样，法律条文上的词句在语言学上的解释范围与一般国民所理解的国家禁令、命令的范 围未必是经常一致的。从一般国民的规范意识来看，按照法律条文的语言学意义，这种行为在内 容上也大概是同等性质了，达到这种认识的场合也是存在的。在这种场合上，且以这种场合为限， 法的解释超越语言学上的意义范围就成为可能。 西原春夫的论述指出了刑法立法的预测功能 往往不是通过条文的字面含义而是通过逻辑上可能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