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理与罪责：国民政府对战犯谷寿夫审判的再认识.pdfVIP

法理与罪责： 国民政府对战犯谷寿夫审判的再认识 严海建 内容提要 有关战犯谷寿夫的战争责任及法庭审判的公正性，在战后引起较多争议，特别是 日本右翼及 旧军人团体多认为对谷寿夫的判决实属 “冤枉”。南京军事法庭 以谷寿夫作为南京大屠杀案的重要案犯，并 非是在无法引渡更多相关责任人到华受审的情况下为结案而以谷寿夫作为替罪的罪魁。法庭对于谷寿夫战 争责任的认定建立在对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暴行事实全面调查的基础之上，对谷寿夫罪责判决的同时也明确 了其他相关战犯的共同责任，可见法庭的理性和客观。限于当时的条件，审判所需的相关证据的调查工作存 在一定的缺失，加之在战争暴行的发生地审判，被告确实处于一定的弱势地位，但从整体来看，并不影响审判 的公正性。 关 键 词 南京审判 谷寿夫 法理依据 审判程序 战争责任 日本投降后，为彰显国际正义，追究战争责 定谳。以往国内学术界多从回应质疑的角度，论 任，盟国在东京组织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审判 甲级 述国民政府对谷寿夫战争责任判定的公正性。客 战犯，同时国民政府也在 国内各地设立军事法庭 观来看，南京审判并非完美，对其质疑亦非不可。 审判乙丙级战犯。战后对 日本战犯审判的争论 自 南京大屠杀案之所以成为中日两国间历史纠葛的 开庭之 日就 已开始，至今仍辩难不息。日本右翼 象征，很大程度上源于中日对战后审判公正性的 一 直试图否认战后盟 国对 日本战犯审判的公正 不同认识，所以，转换研究的视角显得尤其必要。 性，试图为战争罪犯正名。相对于东京审判，El本 对于战后审判 日本战犯 问题的研究，应该摆脱立 右翼对于南京审判的评价更低 ，认为南京审判完 场与身份的局限，从回击 日本右翼质疑的求证研 全是单方面的审判，且多认为因南京大屠杀案而 究转入客观理性的求实研究。 被判处死刑的战犯谷寿夫实属 “冤枉”。 相对于东京审判而言，学界关于国内军事法 谷寿夫是战后唯一引渡来华的南京大屠杀案 庭对南京大屠杀案审判的研究较为薄弱，既有研 师团长一级的战犯，对谷寿夫的审判也成为对侵 究多偏重审判过程的叙述和整体评价，对形成法 华 日军南京大屠杀暴行定案的重要依据，故而 日 庭判决的法理基础、证据体系及法庭辩论等问题 本右翼对谷寿夫战争责任认定的质疑在国内学术 较少论及。②本文不准备对审判的过程做具体描 界看来，即是否定南京审判对于南京大屠杀案的 述，亦不涉及谷寿夫战争责任事实部分的讨论，而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基金青年项 目“国民政府对南京大屠杀案的审判研究”(项 目号：11YHC770074)的阶段性成果。 162 法理与罪责：国民政府对战犯谷寿夫审判的再认识 是着力从法的层面认识国民政府对战犯谷寿夫审 很大的负面作用。 判的公正性。既往事实层面的研究可以确认法庭 根据谷寿夫的申辩材料，旧军人团体做了大 对谷寿夫战争责任的判决是公正的。实际上，即 量为谷寿夫正名的工作。原侵华 日军第六师团参 使以后见之明来看，谷寿夫的罪责亦毋庸置疑，在 谋长下野霍一和随军记者五岛广作执笔的 《南京 日方文献中都可以得到确证。 而对战犯的审判 作战之真相——熊本第六师团战记》中称南京大 除事实层面，还有法的层面，即其犯罪事实是否存 屠杀是虚构的，谷寿夫被判处死刑是冤枉的。⑨原 在是一个 问题，法理层面的公正性是另一问题。 第六师团步兵第四十七联队的小队长草本利恒在 法庭是否依据法定程序进行审判，是否保证被告 1965年出版 《大分第四十七联队奋战记》，表示要 的法律权利以及判决的法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