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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维诺的艺术个性及其中国含义 仵从巨 内容提要 意大利小说家伊塔洛·卡尔维诺是一位智性的写作者，一位理性的幻 想大师，一位永不停息的探索者与创造者，一位“后现代小说”的真正代表，一位有充 分理论自觉的小说家。卡尔维诺对中国当代小说创作，在理念与技巧上均富有启示 性质，对中国“后现代小说”的研究与流播也必将产生积极的影响。 主题词 卡尔维诺 艺术个性 中国含义 在世界当代小说格局与小说家群中，意 础进行创作。一般意义上的现实主义作家多 大利小说家伊塔洛·卡尔维诺(1923--1985) 如是。还有相当的作家能超越经验与阅历意 作为一流的小说家、经典作家的地位应该说 义上的感受而建立起关于世界与人的理性意 是无可动摇了。这样说有一些形式上的根 识，在理性自觉的基础上从事创作。他们所 据。比如他与1985年的诺贝尔文学奖近在 以具有较高的艺术成就即在于对经验性的自 咫尺(已获提名，但因脑溢血突然辞世而未能 觉超越与现代理性的内在支持。一般意义上 获奖)；比如美国的约翰·厄普代克(1932一 的现代主义作家多如是。再有为数不多的作 )这样的大家给他“最有魅力的后现代主义 家依靠的不仅是经验，不仅是自经验升华的 大师”的美誉；又如有论者称颂他为“世界上 理性自觉，更重要的是依靠他在创作中对世 最好的寓言作家之一”，把他与阿根廷的博尔 界与人的富于智慧的创造性发现。以作家为 赫斯、哥伦比亚的马尔克斯并提，甚至称他是 例：巴尔扎克、托尔斯泰等所作的是庄正痛切 “作家们的作家”等等。但关键在于：他以自 的镜子式的“揭示”：“世界与人是这样的”；乔 己的艺术个性，富于创新的文本形式、卓尔不 伊斯、普鲁斯特等所作的是优雅精致的对潜 群的创作成就为小说创作、为文学、为作家们 在的“发现”：“世界与人还是这样的”；而卡尔 的未来之路提供了一个可选择的方向，对于 维诺所作的则是智慧的“创造”：“世界与人 在徘徊、摸索中的中国当代小说也更具启示 是、可以是、可能是这样的。”他的小说是新时 意义。 代的“寓言”或“童话”。他以艺术的魔杖让我 卡尔维诺首先是一位智性的写作者。我 们眼见的世界变成了一座迷宫，让我们的际 之所谓“智性”，是相对于“经验性”与“理性” 遇变得神奇诡秘，让万千事物变动不居。只 而言的。我认为有太多的作家是经验性的作 要阅读他任意一部代表作——无论是《寒冬 家，他们只能或主要以自己的经历、阅历为基 夜行人》(1979)还是《我们的祖先》(1952— · 102 · 1959)或《宇宙奇趣》(1965)等——我们就对 是“写实”的。他说：“我的创作是从写战争和 此感受真切而深切。他改变了我们关于世界 人民的生活起步的 ” 以反法西斯抵抗运动 的经验与可能性，使我们对人的可能与无限 为题材的《通向蜘蛛巢的小路》(1947)乃为代 产生了仰面神明般的敬畏。他使我们对一切 表。五十年代，他则成为“超现实”的。《阿根 都充满确然的感受但又恍然如在梦中。 廷蚂蚁》(1952)、《烟云》(1958)与更有名的 卡尔维诺又是一位理性的幻想大师，一 《我们的祖先》等作品便是证明。此期他的写 位神奇故事的神奇讲述者。他曾自白说：“十 作已超越了自身与世界的经验性。他以非现 九世纪的幻想是浪漫精神的优雅产物，很快 实的图画来表达自己关于人与世界的理解。 它就成为了通俗文学的一部分。而在二十世 六十年代后，他又成为“后现代”的。他的《宇 纪，智力性(不再是情感的)幻想成为至高无 宙奇趣》、《命运交叉的城堡》、《看不见的城 上的。它包括：游戏、反讽、眨